经过多日的奔波,花墨染早已经疲惫不堪,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,只期盼着早日抵达营地好好休息几日。
可是临近营地,习城反而一反常态地不急着回营了,他带着花墨染到城中的衣帽店买了几套男装,扔给了花墨染。
“换上。”
花墨染眨着大眼不解地看着习城,“现在吗?”出了城再有十里就是营地了,难道非要急于一时,让她在这个简陋的衣帽店里换掉身上的衣服吗?
“对。”习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,将花墨染赶到了简陋的布帘后面。
“从现在开始,我说什么,你不要问为什么,只要记住必须做到就可以了,知道了吗?”习城冷声说道,一双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盯上了那道薄薄的布帘。
“哦。”花墨染轻轻褪去外裳,搭在一旁的衣架上。
帘外,习城喉头微动。
“从今天开始,你就是我的贴身书僮,顺便负责我的饮食起居,不能让人发现你是个女的,要是做不到就立刻回去。知道了吗?”
“哦。”碧蓝色的贴身小衣被脱了下来。
习城只觉得口干舌燥,不由地想到了那对半面含羞的雪白椒乳。
“在我的营里,我这个将军最大,不要给我摆公主的架子,也不要妄想用公主的身分来压我,我不吃那一套。不论我说什么,你都必须听我的,否则,你立刻就卷铺盖回京去,知道了吗?”
“哦。”花墨染依旧淡淡地应道。
她不冷不热的态度,让习城有些恼火,一气之下,他毫不思考地拉开了帘子,大吼起来,“你总哦哦哦地哦个什么?”
花墨染眨着眼睛,呆呆地望着他,半掩的衣衫里,雪白浑.圆的双乳颤抖着藏着半个身子。
习城瞪大了眼睛,然后恼怒地指了指花墨染,“要是再『哦”一声,你立刻给我滚回去。”说完,将帘子狠狼地拉上。
帘子内,花墨染闷声闷气地说了声“知道了”,心里却十分委屈。这才出来几日,自己的身子就被他看到了两次,这可如何是好?不过,她转念一想,既然习大哥肯带她出来,自然心里也是对她有意的,只是按照习老夫人的说法,习大哥跟那些士兵在一起时间太长了,既不浪漫也不懂温柔,她应该迁就一下的。
况且,他还冒着危险救了自己,所以啊,一切都是时间问题,只要自己乖乖地听他的话,他自然就会明白她的好,然后将她娶回家的。
想到这里,花墨染偷偷地笑了笑,急忙穿好衣服,拉开布帘走了出去。
“习大哥,我穿好了。”她的小脸红扑扑的,唇红齿白,怎么看也都是一个俊俏的书僮。
“嗯,以后叫我将军,不许再叫我习大哥了。”习城有些尴尬,耳根还泛着淡淡的红色,“另外,我说的话都记住了吧?”
“记住了,入了军营一切听将军的吩咐,照顾好将军的起居饮食,不能让别人发现我是女子,否则就卷铺盖回晏京去!不过,请将军放心,我一定不会被将军赶走的。”花墨染挺着胸脯,一本正经地学着宫中守卫的样子认真答道,彷佛自己就是一个将军手下的小兵。
习城满意地点了点头,夕阳下,一大一小雨个身影朝着城外走去,渐渐地有了交集……
听说将军要回营,营地里的副将隋良早已带着士兵们等在大营门口。一看到习城的身影,隋良和士兵们便兴奋地扑了上去,将习城团团围住。
“将军你可回来了,兄弟们都担心死你了。”
“将军这次回来可带什么好吃的了?”
“你就知道吃,将军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?”
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热情地问着习城,被冷落在一旁的花墨染笑意盈盈地看着被士兵包围的习城,心中有些小小的骄傲。原来,他这么有人缘啊?看来,他对士兵还是很好的,起码不那么冷冰冰的。
习城也难得露出了笑容,拍拍这个的后背,揉揉那个的脑袋,随后冲着花墨染大声一喊,“花墨,还愣在那里做什么,还不把我带的东西搬下来?”
花墨染眨了眨眼睛,随后才想刭“花墨”正是自己以后在营中的名字,她揉了揉鼻子,看着马背上两大麻袋的吃食,心中一声哀叹。
这时,大家才惊奇地发现,原来将军还带了一个新兄弟回来。于是乎,大家好奇地围了过去,仔细打量起这个小兄弟。要知道习将军挑的兵一向都是不错的,不说是骁勇善战,那也是魁梧雄壮。
可是,这次这个小兄弟,似乎有些……单薄,那小胳膊好像一捏就碎了,那小细腿如果踢上一脚应该就骨折了吧?那小身板,敌人一脚踢过来恐怕就飞到半空中了。不过,倒是长得很漂亮,脸蛋粉白粉白的,眼睛水汪汪的,倒有些像城里百花楼的那些姑娘。莫不是咱们将军耐不住寂寞,想养一个小白脸在营中吧?
大家面面相䝼,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欢迎这个新来的小兄弟,倒是隋良朝着最近的两个士兵狠狠地拍了两下,“都愣着干嘛?还不去把东西搬下来!”
大家这才都缓过神来,一拥而上,将东西搬了下来,送去了厨房。
“你好,我叫隋良,你是花墨吧?将军准备把你送去哪个队训练啊?”隋良随手伸出手捏了捏花墨染单薄的屑膀,又拍了拍她平坦的胸口,“嗯,有些单薄啊,难道你是来做军师的?”
花墨染诧异地看了看他,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缠了好几圈布带才弄平的胸口,呆呆地说不出话来。
习城黑着脸,大掌狠狠地拍在隋良的脑袋上,“本将军带回来的书僮,你毛手毛脚的做什么?”
花墨染眨了眨眼,习城这是在维护她吗?
隋良惨叫一声,呲牙裂嘴地揉着脑袋,“书僮就书僮嘛,你打我做什么?不过,将军你弄个书僮干什么?难道你还需要人研墨打扇写家书吗?”
“你管我那么多!花墨,走。”习城躲开隋良探究的双眼,拉着花墨染踉踉跄跄地朝着自己的大帐走去。他可不愿意让隋良再碰花墨染一下,就算她不是自己的娘子,也轮不到他来碰。
“你干嘛让他碰你?”一遥大帐,习城就恨恨地说着。
花墨染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上,“是你说不许我暴露身分的,他是男的,我现在也是男的,这些不是很正常吗?他碰了我,我能怎么样?也不能打他呀!”她满腹委屈地看着习城。
习城梗了梗脖子,半天才憋出一句话,“以后,不许让任何人碰你,否则你就滚回晏京去。”说完,他便坐在一旁看起了兵书。
花墨染眨了眨眼睛,心里偷笑着,看来这个大木头终于关心她了。
她闲着无事,就将习城的包袱打开,把里面的衣服都拿了出来,整理平整放到了屋角里的柜子里,又拿起抹布将落了灰的案几擦得干干净净,将屏风后蒙了尘的床铺重新换上了床单。
习城偷偷地望去,只见花墨染一个人在营里忙得不亦乐乎,净白的小脸上渐渐起了红晕,几滴香汗滑落下来,一点也不像是娇生惯养的公主,倒像是一个能干的小妇人。
“花墨……”隋良大刺刺地掀开了营帐的帘子,“你住的地方我已经安排好了,以后你就跟我一个营帐吧!走,我带你去看看。”
花墨染眨了眨眼睛,看了看习城,刚要拿起包袱,就听到习城说了句“慢着”,接着自己的包袱也被抢了去。
“谁说花墨要跟你睡在一个营帐内了?”
隋良不解地看着习城,“难不成你要让他跟那些臭汉子挤在一个营帐里睡?”
花墨染的小脸顿时由红变白。
“当然不是,她是我带来的书僮,自然要跟我住在一起。花墨,别愣着,还不收拾收拾?以后你就住在本将军的大帐里。还有,隋良,以后进我的营帐要先打个招呼,未经允许不得入内,你当这里是城门啊?说来就来、说走就走。”习城嘟囔着,转身走到屏风后,在花墨染刚刚铺好的床榻上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。
“你这个人,以前我不也是这样吗?怎么进了趟晏京就跟我生分了?”隋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“好吧,花墨,既然将军让你住在这里,你就住下吧!要是缺什么就来找我。”
“好,谢谢隋大哥。”花墨染故意放低声音,可是话语里却依旧有一丝小女儿的甜美之气。
这句“大哥”让隋良觉得通体舒畅,乐颠颠地跑出去张罗着迎接花墨的迎新宴了。
看着他像孩子般的样子,花墨染只觉得十分有趣,不由得笑出声来。一回头,却发现习城冷着脸,拎着一床被褥站在她身旁。
“将军。”她弱弱地喊了声,心想不知又哪里惹了他了?
“哼,记住,以后不许再对人这样笑。”习城将被子扔到她的怀中,心里涌起了无名火,“快去铺地铺,要不小心,你晚上就睡外面去!”
花墨染揉了揉鼻子,地铺?她看了看屏风后那张唯一的床:心想地铺就地铺吧!反正大帐内铺着厚厚的地毯,应该也不能差到哪里去。
收拾完行李,花墨便跟着习城准备去吃饭,谁知道她刚走到营帐门口,习城就恶狠狠地训斥了她一顿,“谁让你跟来的?这晚宴是迎接本将军的,哪有你的份?”
“可是,我饿了啊!”花墨染委屈地嘟着嘴,她好歹也是个公主啊,他总这样对她大呼小叫的,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。
“等下让人给你送来,你就在这里吃,哪里也不许去,听到了吗?”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没喝过酒,如果去了,那些兄弟们怎么能放过她?到时就算他想护着她,可能都护不住了。
看着帐中满脸委屈的花墨染,习城想着,如果被自己的老娘知道了他居然这样对她最心爱的二公主,一定会打断他的腿。
不过,将在外,军令有所不受,她花墨染在这里也只能乖乖听他的了。
习城一掀衣袍,帅气地离开了。
营帐外点起了红彤彤的篝火,士兵们喝着酒唱着歌,好不热闹。虽然大家没有盼到那个白净的花墨,可是将军拿回来的酒肉似乎更重要一些,只有隋良边喝着酒边不满地嘟囔着。
“将军,你也太狠心了,就把花墨自己留在帐内。”
“他还要替本将军写家书呢!哪有时间来这跟你们厮混?”
“家书?”隋良摸了摸脑袋,“将军什么时候养成这个习惯了?”
习城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,“写给隋老夫人的……”
“啊?”隋良吓得差点酒碗都掉丁下来,“将军,我可没犯什么错啊!”
“我知道,所以才写信告诉你娘,你在军营里表现很好,让你娘尽快给你说个媳妇,好让你早点有个大儿子继承你所有的优点。”
众人哈哈大笑,营帐内的花墨染听着笑声,恨恨地朝着手中的鸡腿狠狠地咬去。
隋良也笑了,“那倒是,说真的,我倒真想要个媳妇……奶奶的,你们这帮孙子笑个屁,难道你们不想娶媳妇?自己的媳妇总归是比那百花楼里的姑娘强吧!不过呢,我倒是觉得,将军你该先说个媳妇了,给咱们做个表率,大伙说是吧?”
“是——”大家众口一诃,随即又哄堂大笑。
笑声中,习城一口干掉了碗中的酒,咂咂嘴,突然觉得这些猴崽子们说的也很有道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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