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久了……耶律瞻拜访着熟悉的肌肤,即使想对她温柔,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。忍不住,一再流连在她的身上,用最激狂的行为宣示着自己的在乎和深情的爱恋。
“会疼吗?”拥着她,他心疼地问,轻吻着她,因他实在不够温柔。
“不会……”花璃吃力地说着,主动环上他的肩膀,将小脸贴着他,喊出心底对他的眷恋。
“你是我的了。”她的主动和温柔是耶律瞻不敢奢望的美梦,得到所爱女人的身子永远比不上得到她的心来得让人心动沉溺。
“叫我瞻。”
“恩……瞻……”她唤着,百转千回,一声一声,仿若融入他的骨血,踏实地拥有这个出色的男子。
无法言语听见自己名字的激动,他不甘地一次一次索求,直到两人都倦极而睡。
是否忘记一切就是幸福?花璃坐在小亭中,喝着耶律瞻亲自交代下来的参茶,悠然看着亭外的雪景。
那晚的事情耶律瞻没再提起,两人的关系象冰雪覆盖的湖面,平静,但不小心便可将其踩裂。
黑色的裘衣衬着莹白的小脸,嫣红的唇让他想起雪地中的梅花……耶律瞻浅笑着看着花璃的怡然自得,胸中奇异般地盈满欢乐。
她居然还真的在亭里煮茶!耶律瞻笑叹自己女人的风雅,一边悄悄走近她,抱了满怀。
“怎么又偷懒?”花璃不由地叹气。最近耶律瞻都快辞职引退了。想来“红颜误国”还真不是人们的杜撰。
“听说你找我有事。”抱她上膝盖,嗅闻她的气息,他快乐地不想离开她半分时刻。
耶律瞻真的很孤寂……花璃依着他,又一次心疼他。
“我想知道上次那两人,我二姐花晴……和”
“不可能!”耶律瞻不悦地打断她的话语。
“听我说,他们是我的亲人……”
“你的亲人只有我。”祥和的气氛一瞬间被打破。耶律瞻脸色铁青,“我已经饶他们不死,不可能再多了。”
他在害怕,从他圈紧她腰的手花璃就明白。她不愿他始终担心着两人的关系,象守财奴,日日担心有人要将手中的珍宝夺去。
“瞻,”她柔声道“我失去了记忆,往日便象梦一样。以其为了不确定的事恨你,我更不愿伤你的心,”她看着他,眼里有些许哀伤,“但也不愿见我们之间永远隔着这些事情,你日日担心。况且,他们也是我的亲人,不是吗,我很想见见,也让他们放心。”
“不要。”耶律瞻闷声在她的长发中。家仇,可以说不是他亲自下手,可以归咎给双方都无法避免的战争,可是,她失忆前,心里装的是她的厉大哥,恨的是自己这个凌辱她的坏人,他怎敢冒这个险。
“和他们见面有什么意思,过两天,咱们去长白山玩,好不好?”
难以想象耶律瞻会象个孩子,花璃无奈地浅笑“王爷,你不小了。”
“不管,把事情丢给萧……”耶律瞻不自然地一顿,“然后咱们去长白山。”
“你越来越不象原来的王爷了,手下人看到……嘿嘿”花璃做了个夸张的表情,引来耶律瞻的大笑。
“我在你面前不象个王爷,”他收住笑容,柔声道:“因为我爱着你,”
拥紧怀中的女人,他用最温柔的声音重复着,“很爱很爱你,所以,什么都不要想,跟我一起四处游玩,好不好,好不好?”
花璃说不出话了。被自己爱着的男子抱着,听他诉说心中的爱意,这种甜言蜜语,一辈子都听不腻。
“好。”她终于答应。耶律瞻也悄悄松了口气。
“王爷,仍是要杀了厉兵?”阿古泰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。
“是的。在我去长白山的这段时间,把事情办好。”厉兵和花晴,是他的心头大患,只怕也是耶律宏衍的心头大患。
一家血脉,他知道耶律宏衍也很忌讳那两人将来会带走花妍。因此,他绝对会给他最大限度的帮助,一举清除他所有担心的事情。
这样,他和花璃之间便再无变数。
如此深地眷恋一名女子,是他以前无法想象的事情吧。耶律瞻露出浅笑,因此,他只能将她圈至自己的怀中,让她不能再有一点逃开的机会。
阿古泰心中叹气,对耶律瞻的行事总心存不安。战场上斩草除根,怎能用在心爱的女子身上?
因为长白山的游玩计划,花璃整两日未见到耶律瞻了。虽然时不时有人送来耶律瞻的礼物,有时候是精美的衣物,有时候是可爱的宠物,花璃仍觉得懒洋洋的,做什么都提不劲来。
相思磨人,怎么也想不到两天的时间都能让自己魂不守舍。花璃无趣地叹气,随意漫步在庭院之中,直至院外的人声引起她的注意。
“大哥什么时候回来?”熟悉的女声,若没记错,该是耶律红的声音。
花璃好奇地循声而去,刚跨出院门,便迎上一男子的高大身影。
“耶律姑娘。”花璃先礼貌地招呼耶律红。
耶律红恨恨地看了她一眼,那男子却全身一震,缓缓转过身来。
是那双眼睛的主人。花璃胸口一窒,她可没忘,在猎场上他愤恨伤痛的眼神,好象她曾经残忍地将他的心撕裂。
不知道如何招呼,花璃微微行了个礼。耶律红对自己的不满源自父母的仇恨,可他呢,是为了什么?隐约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,花璃于是开口道:“我想我们以前是旧识。”
“旧识?”对方自嘲地冷笑,“我真希望从来没有你这种旧识。”
“我伤害过你,对吗?”花璃困难地开口,阿古泰却及时的插进话来,“夫人先回去吧,萧大王是来等王爷的。”
“是啊,我丈夫可是来等大哥的,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见的,尤其是这种每个王府都有十七八个的女人。”耶律红见丈夫随着花璃出来便专注于她,心中更是嫉妒难忍,恨不得立时能手刃她最深恶痛绝的女人。
太多的事情烦扰,花璃并没仔细想过身份的问题,给耶律红这么一提,不禁一楞。
“风大,夫人还是回房去吧。”让萧邪和花璃见面,就够他阿古泰死上一百回了,可不能再把事情搅大。
“也好。我先走了。”再呆着也是尴尬。无法和耶律红吵,又有愧于萧邪,真是相见不如不见。
花璃微微一笑,正要转身,萧邪却突然出手,握住她纤细的胳膊。
在场三人均是面色大变。花璃哑然,耶律红嫉恨,阿古泰只求还能让他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。
“跟我来。”萧邪沉声道,拉着花璃向外走。
“萧大王!”阿古泰拦住对方,即使犯上也顾不上了。
“别担心,”萧邪压下翻搅的感情,沉声道:“我与大哥情同手足,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。”
他……可以信任。花璃可以感受到他纷乱复杂的感情,深沉的悲伤,似乎还与自己有关,她的心,软了。
“阿古泰,让我跟他走一趟。”有些事情说清楚比较好。
“夫人……”花璃这么说,阿古泰也无法开口阻拦,沉吟半响,往旁边退开。
“萧邪!”阿古泰虽然让开,身后却传来耶律红撕心裂肺的呼喊,“若你要带她走,就别再见我!”
萧邪脚步一顿,淡淡道:“我何时想见过你了。”
他脚步不停,径自带着花璃离开,耶律红驻足原地,有如木偶一般直立,阿古泰心生不忍,上前想说几句好话,却被眼前的景象征住。
血丝从耶律红嘴角渗出,在她苍白的脸上,是如此地可怖。她的眼色死灰,象没了生气,半响才淡淡道:“他被人伤了,我被他伤了,为什么?”
阿古泰张口欲言,却又打住。耶律红和萧邪的婚事,原就来自一场意外,有心之人,当被无心之人伤啊……只是,郡主的样子真的好吓人,似乎,连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……
“你伤到耶律姑娘了。她毕竟是你的妻子。”与萧邪一同骑马至郊外,花璃终于忍不住开口。
“我伤到她?”萧邪冷冷道:“这种事你比我在行。”
“虽然我记不起来,”花璃柔声道,“但我知道,我曾经伤害过你。”
“对不起。虽然迟了。”看向萧邪,花璃有些悲伤地道。那些伤害必定极深,深到他会去伤害自己的妻子。他原本,应该是个温柔的人,从他的举止中可以看出,虽然愤怒,却没有伤她之意。
萧邪突然眼睛一热,这句“对不起”奇迹般地抚慰了大部分埋藏在心中的不平和伤痛。那时打算带她走,心中却时时有愧于耶律瞻。因为几十年的好友,他怎么看不出来耶律瞻爱着她?醒来后发现自己上当,心里某处松了口气,起码他不用愧对于多年的友情。但花璃的伤害,却也是心中抹不去的阴影,他的自尊,真心,被她这般无情地践踏,恨爱在心中时时挣扎,夜夜不能安枕,反而越陷越深。象层层的桎梏,封地他喘不过气来,直至这一声“对不起”,告诉他,他所爱的女人也为往事而愧疚,他爱过的,也并非一个无心之人。
“过来。”萧邪闭了闭眼,说道。
他们已经下了马,花璃依言过去,萧邪一个用力,将她拥入怀中。
“你……”花璃想挣扎,他却低声道:“别动,让我最后死心。”
任他抱着,许久,萧邪放开她,“回去吧。”
“能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吗?”
“记不得是一种快乐,何必自寻烦恼。”
他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,花璃暗忖。也可能,过去已经压的他很痛苦了,解铃还需系铃人。
“那多珍惜耶律姑娘,她很爱你。”
萧邪挑眉,没有回答。他们之间的事情,岂是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。
点头示意,也许是怕多看就走不了,萧邪跃上马背,风一般地离她而去。
他居然就这么丢下自己?花璃也不禁有些惊讶。总该送自己回去吧,正想着,突然身后有人一抱,瞬间落入温暖的怀抱中。
“他抱了你。“闷闷的声音响起,是那越来越象孩子的北院大王。
“你也没反对,不是吗?”即使他不说,花璃也可以感觉到两人之间深厚的友情,否则耶律瞻哪能忍耐到现在。
“因为我可以抱你一世。”耶律瞻宠溺地亲着她,感谢在这么多事情后还能拥着她。
“我会给你王妃的身份。等我。”他的话语让花璃一征,随即明白是阿古泰说了耶律红的话。也许,从前她会计较身份上的不平,但身份比得上一份真心吗?
“有这份心意,我便什么都不在意了。”即使不能得到别人的承认,但在他心里,她是唯一的妻子,这难道不比让别人承认更重要?
女人,若爱上了,都会柔软如一江春水啊。
“什么时候去长白山?”数不清第几次在出门前问他,耶律瞻苦恼地亲亲花璃,叹道:“我真想辞去官位。”
“近日萧邪总是无心政事,我无法走开,再等一阵子。”
“恩。没关系。”一旦放开心结,两人的感情更是突飞猛进,每日出门时的十八相送都快成为北院的名胜了。
“快走了。再说一句给我听。”耶律瞻无赖地要求,花璃闷笑半响,才在他不满前甜甜地道:“我爱你,等你回来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
厮磨半响,耶律瞻终于不舍地离开,花璃仍站在门口,含笑看着他消失的地平线。
不知过了多久,耳边传来冷冷的声音:“你以为大哥他真的爱你吗”
“耶律姑娘。”花璃惊讶地回神,然后更为吃惊地看着眼前苍白赢弱的女子。辽国女子,不该有这种病弱之态,难道是萧邪又伤害了她?
“你和萧邪吵架了?”花璃关切地问,换来耶律红淡淡嘲讽的眼神,“我很久没见他了。”
萧邪最近忙的连府里都不回了吗?
花璃默然看着耶律红,许久才记起来她说的话。不过由耶律红的口中说出总有些奇怪。
“知道我为什么特地来和你说大哥的事情吗?”耶律红冷笑。
花璃摇头,事实上她并不相信。
“因为我太苦了。所以不想让你好过。”
花璃默然。
“你和我到一个地方,就会明白的。”耶律红阴恻恻地笑开,象拉人下地狱的恶鬼。
两心相许后,耶律瞻对她管的并不严。花璃和耶律红一同离开,随她来到荒僻的野外。
“到这做什么?”花璃不解。
“你等等。”耶律红示意她安静。
两人呆在结了冰的小溪旁,等了一会,直到看见一名女子英气的身影。
是她!花晴。
不及细想耶律红带自己来这的目的,花璃已经激动地喊出声:“二姐!”
“三妹!”花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她扔下手中的东西,跑过来抱住久违的姐妹。
“天,我还以为再没机会见到你了。”花晴有些哽咽。
“二姐。”花璃忍不住再唤了一声。
“你恢复记忆了?”花晴突然想起来,惊喜地问道。
“没有,但我知道你是我二姐。”
“不管怎样,知道就好,反正我永远不会抛下自己的三妹,”花晴笑道,突然又难过起来,“快,去看看厉大哥,他现在很危险。”
厉大哥?花璃一征,不及细想,便被花晴拉走。
不知走了多久,花璃跟着花晴来到一个天然而成的洞穴之中。阴冷的石洞内,虽生着火,也驱不走透骨的寒意。
铺着稻草的地上躺着一个人,脸色灰白,胸口包着布条,却仍能看见殷红的血迹。花晴推推花璃,“他就是厉大哥,你的夫君。”
夫君!晴天霹雳一般的名字,花璃险险晕厥。耶律宏衍曾说过,但后来耶律瞻却纠正说两人只是未婚夫妻,尚未行周公之礼。也许是爱他的心,她轻易便相信这个解释。
看着他,花璃心中有亲近之感,象是父兄一般的亲情,却怎么也找不出情人之间的心动。
我和他真是夫妻吗?花璃跪在厉兵身边,细心地帮他将被子拉上一点,心中却是思潮翻涌,烦乱不堪。若真是夫妻,她该如何求得他的原谅,或是他们也曾有过两心相许的往事,是自己负了心?不,不可能,花璃摇头。即使失忆,她却自然能接受耶律瞻的亲近,却无法想象和厉兵有亲密的接触。
“恩……”厉兵微微出声,花璃花晴两人同时抢上,却相看一眼,又同时退开。
“三妹,我去打水。”花晴支吾道,仓促地跑了。
二姐她……花璃有些了吾了。
“真要等你醒来,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。”花璃微微一笑,在厉兵身边坐下,静静地守着他。
除了火堆发出的“劈剥”声音,石洞内寂静无声。正等待间,花晴突然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。
“官兵又来了。”她踩熄火堆,背起晕迷的厉兵,拉着花璃就往内室跑去。
“怎么回事?”为什么还有人在追他们,耶律瞻不是说不管了吗?
“一天不杀了我们,耶律瞻就不能放心,”花晴恨恨道,“那晚之后,因着我受伤,厉大哥和我在逃亡中被人刺了一剑,险些连命都没有了。”说到后来,语调低沉,很是难过。
“耶律瞻在追杀你们?”花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他跟咱家仇深似海,哪会轻易放过我们。”
不可能,耶律瞻说过不再追究过去的,花璃越想越慌乱,他竟然还瞒着自己,他说的难道全都是骗人?
“是的,我大哥不会放过你们。”
阴影中,耶律红缓缓地走了出来。
“你是谁!”花晴拔剑,警觉地看着她。
适才见面太惊喜,居然把一起来的耶律红给忘了,她何时消失,做了什么,她都没注意。花璃越过花晴,沉声道:“耶律姑娘是打算报仇么?”
“报仇,”耶律红冷笑,“父母之仇我没大哥热中,我要报的是另外的仇恨。”
“你身为厉兵的妻子,却成为我大哥的女人,你以为我大哥是真的爱你吗,”她笑道,“他只不过在利用你,让你们花家世代蒙羞。你不知道吧,当年我大哥曾在你新婚之夜将你掳来,充做女奴,夜夜糟蹋,因此你才不惜伤害我大哥逃走。你想,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,正好趁你失忆,让你不但失身又失心,还要将你的亲人斩草除根,这才是真正的报复。”
“我不相信。”不可能,耶律瞻对她的深情不可能有错。
“花姑娘果然固执,不然你问你二姐,当年是怎么回事?”
花璃看向花晴,对方却避开她的眼神,“这件事我们一直都不敢提,但现在,让你知道也好,省得受耶律瞻所骗。”自己的三妹被仇人糟蹋,做姐姐的心比她还痛,只是越是如此,她便越发不知道如何开口,只希望能救出她来,远走他乡。
“不过,耶律姑娘,你今天既然来到这,也别想走出去。”花晴放下厉兵,长剑架上耶律红的颈项,“出事的话,就麻烦你带我们一程。”
“二姐,”花璃虚弱的话语叫醒了花晴,“我暂时还不想走。”
“三妹,你!”花晴愤怒地转头,“你难道还舍不下……”
然而,花璃脸上滚落的泪水成功地阻止了她的话。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