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的他应该小她两、三岁吧!爱笑的眉眼显示稚气的纯真,俊秀得像日系偶像。唉!她狠不下心摧残呀!即使在梦中,她高尚的道德心还是不允许她染指秀色可餐的……老公。
“老婆,叹气会老一岁,我舍不得你容颜变老,失了光彩。”他话语甜蜜,以指轻抚她嫩晰玉颜。
“别喊我老婆,听起来真怪。”她也不习惯,花美男的他根本不是她的菜。
舍弃令人称羡的医生之路,改做领死薪水的公务员,赵潆青在其他人眼中就是个怪胎,而她的择偶眼光也怪得教人无法理解。
时下的俊男型男她嫌粉味太重,不够刚强,偏好身强体壮的肉食男,肤色要黝黑,五官不要长得太俊俏,男人味十足,最好高壮得能一臂抱起她。
“不喊老婆总要给我个名字,你要我喊你什么呢?”他从善如流,以她为主。
“我叫赵潆……不,是织梦,我的名字是织梦。”她反应极快的改口,不想他得知她的真实姓名。
其实梦里的一切在他醒来后便会烟消云散,就算他晓得她是何人也无妨。
但是为了万一,她决定还是小心为上,毕竟世上有太多匪夷所思的奇闻怪事,也许他认不出她的人、她是谁,却有可能从人名中找线索。
不过,她是想太多了,两人的交会大概只有短短的几分钟而已,他不可能多做他想才是。
“梦儿,我是这么喊你的吗?”男子的脸靠得好近,近到可以感受到她脸上的热度。
梦儿……赵潆青忽地打个寒颤。“千万不要叫我梦儿,织梦就好。”
梦儿。当她是文艺小说里的女主角吗?她一听全身起鸡皮疙瘩。
“我比较喜欢喊你老婆,你身上的味道真香。”他带了点情色的欲念贴着她颈侧嗅闻,甚至伸舌一舔,神色陶醉。
他喜欢她的味道,像她的人,优雅迷人。
“香?”她身子一僵,想推开他不是,不推开他也不是,任由他双臂环上她腰身,轻抚摩挲腰臀的曲线。
等等,她还穿着白纱礼服,他怎么能碰触到肌肤……蓦地,赵潆青发现到难以置信的失控,原本的高腰婚纱竟然背后镂空至臀部,蓬起的裙摆变成流畅的鱼尾,贴着玲珑曲线包裹双腿。
这不是她想像出的画面,她编织出的梦境应该是平和的,不带一丝绮丽的激.情……
咦!激.情?!
她表情错愕地抬起头,眼中多了惊讶。如果并非她所为,那么还有谁能掌控梦的进行?
有,梦的主人。
也就是她用不解眼神看着的男人,他似乎非常沉醉其中,把她当成自己的新娘子,以丈夫的心态爱抚挚爱。
“好香好香,香得我想把整个你揉入体内。”他将她搂向自己,下身贴着他的亢奋,证明所言不虚。
春梦,这绝对是春梦,天……这太荒谬了!
赵潆青想阻止,偏偏男人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朵,再加上坚.挺的硬物抵着柔软处磨蹭,她几乎要呻.吟出声……
不行,不能被梦影响了,假的成不了真,她没有放纵的本事。
勾回一点理智,她勉强地把持住,不让自己过度沉沦不切实际的梦境。
“不过为了给你一个美好的婚礼,只好暂时放过你,等我们结婚后,你没有多少时间离开我为你准备的豪华大床。”他要好好爱她,吻遍她身体每一寸肌肤。
他的柔情蜜意,差一点让她招架不住。“不会有婚礼,我们不会有……”
她要做的是带他回到现实,而不是持续下去他幻想出来的婚礼。
赵潆青的神情有些急了,想快点矫正现况,她有种可怕的感觉,若不赶紧从他的梦脱离,她可能受到他的迷惑,最后陷入真假不分的境地。
身为织梦者最怕遇上意志强大的作梦者,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却顺着心底的意念召唤魔兽,让凶猛的兽性主宰了心。
她不能,也不可以跟着起舞,因为梦也会令人受伤。
当所有人都忘记时,唯一记住的人多可悲,破掉的心空了一块,不论用什么也补不起空洞。
以往她把这事掌控得很好,不流露半丝私人情绪,以旁观者的身分行使与生俱来的能力。
但是,他的力量似乎盖过她,在某个转折点上,原本神情木然的他眼中注入神采,以熠熠生辉的光芒压制她的处之泰然,逼出那悠然的自在。
“瞧,宾客都来了,还有牧师,观礼的亲友已经入座,你还害羞什么?”他一脸宠爱地取笑她的婚前恐惧症,笑拥她走向教堂前方。
“亲友?”她一怔。
原本空旷的教堂在男子说完话后,忽然闹烘烘的出现一堆人影,有笑声、有交谈声、有恭贺声,以及小孩追逐的嘻笑声。
玫瑰花依旧绽放,但空气中多了蛋糕的香味,接近天花板的上方飘浮着无数气球,一颗心串着一颗心地写上她的名字。
织梦。
那是她告诉他的,一个临时编出的假名。
但是他信以为真,梦境中的景致也出现变动,在她以为不过是一场梦的同时深受震撼。
穿着美丽的婚纱嫁人是许多女孩的梦想,而在婚礼上可以获得众人的祝福便是最好的礼物。
明知眼前所见的一切都是假的,她还是感动莫名,因为底下坐满来自他家族的重要人物,一整排六、七十岁的长者显示他对她的重视。
换言之,他对她第一印象是好的,没有一丝抗拒,纵使两人可说是初次见面,但他却轻易卸下心防,容许她走入他的世界。
人的潜意识足以左右梦的走向,若他第一眼看她不顺眼,那么接下来的场景必定截然不同,甚至是掉头就走,不理会他一手创造出的梦中婚礼。
所以,他是喜欢她的。
赵潆青怔怔的抬头看着意气风发的新郎,那眸中的神采的确是一个恋爱中的男人所拥有。
他这么喜欢她吗?为什么?
“老婆,你看傻眼了呀!牧师在瞪你了。”他半开玩笑地打趣,朝发呆的新娘子眨眼。
“我只是没想到……”她突然没了声音,美目微微一瞠。“那个人是……他是我……我的……”
女方家长席上坐了一位含笑的中年男子,左耳戴了一只发亮的银色耳环。
“怎么了?岳父大人来送女儿出嫁,见证我会一辈子爱你,至死方休。”轻握着她的手,他语气温柔如水。
至死方休……“可是不可能,爸已死了十年……”
一个已死之人如何入梦来?
何况今日的梦主根本不识她,从何得知她父亲是何人,更甚者,让他入席亲友团。
一时间,赵潆青完全陷入五里雾中,从走入这个怪梦一直到现在,一再出现匪夷所思的景象,连见惯各种梦境的她也措手不及,似乎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,有什么悄悄地产生改变。
忽地,她感觉有两道温暖目光正注视她,她抬眸一瞧,是一名身着旗袍的年轻女子,但是她给她的感觉很熟悉,像是……至亲?
耳边一声低唤,她眼一眨,那名亲切一笑的女子竟然平空消失了。
男子故作哀怨的揪着眉,问:“老婆,你不想嫁给我吗?”
“嗄?”她顿了顿,思绪困在解谜中,一时跟不上他的问话。
谁知她在发愣时,故作埋怨的新郎露出大男孩似的调皮笑容,快速的在她唇上一啄。“老婆,我爱你。”
“……”一句“我爱你”,教她真的僵化了,脸上尽是不知所措的惊恐。
他未免说得太顺口了吧!即使是梦,他也不该坦率得近乎毫无保留。
迷迷糊糊的,她像被他催眠一般,在撒满小花和飘扬结婚进行曲的教堂,与他一起接受众人的祝福,牧师宣布他们结为夫妻。
赵潆青抖动的手不由自主的签下自己的名字,在摊开的结婚证书上,并列一个字迹苍劲的男姓名字,与她秀婉笔迹连在一块。
夏仲夜。
她的丈夫。
织梦并非全无危险,有时遇到居心不良的人,织梦者就如同冷水烹蟹,慢慢地被烹熟而不知大难临头。
赵家一直有织梦者,不过每代只出一人,以长子为传人,少有例外。
但是到了赵潆青祖母那一代,只有她一个独生女,因此她继承了织梦异能,招赘为婿,生下一子,使赵家香火不致断绝。
而赵潆青的父亲自然也是织梦者,在他人的梦境中穿梭自如。
可是他并未遵从祖训低调行事,反而以此为傲,多次向好友炫耀此事,并进入他们的梦中证明所言不假。
后来他好友起了邪念,想藉由他的异能掌控某位掌权的大老,好从中取得财富和权势。
不疑有他的赵爸爸听信好友们的话,以为做的是正确的事而糊里糊涂帮助好友坐收名利。
等他发现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,好友们怕他揭发事实真相而坏了全盘计划,因此一不做二不休地起了杀意。
那一年夏日,天气晴朗,赵爸爸与好友们同攀奇莱山,但他自此一去不回,失足坠谷,救难队只找回残缺不全的尸骸,和一朵握在手中准备送给妻子,却已经枯萎的山中幽兰。
巧合的是,事故发生不久,赵奶奶摔跌滚下楼,从此一觉不起,被医生宣布为植物人。
“你说我几岁,二十二,怎么可能,我今年明明刚过……”二十七岁生日。
别闹了,人能越活越年轻吗?就算是梦也是异想天开,除非是日有所思、夜有所梦,渴望回到某个年龄层,才可能作这种梦。
但是此刻所处的梦境并非她的,她只是“路过者”,年龄这种事是篡改不得,除非作梦者的记忆里早有她的存在,而且是二十二岁的她。
“老婆,你不会连自己几岁都忘记了吧!那么急着想嫁给我,兴奋过头了。”夏仲夜一张笑脸让人如沐春风,亲昵地贴着她后颈,似有若无地轻啄。
那是夫妻间才有的亲密举动,带了点甜、带了点新婚的氛围,淡淡的幸福感由两人身上散发,仿佛被浓烈的蜜意包围着。
好真实的梦,纯男性的气息吹拂耳后,甩不开的浓腻情稠,让人很容易沉溺其中。
当男人用心宠爱一个女人时,那种独一无二的眷宠、绝无仅有的溺爱,女人很难不动容。
心逐渐被瓦解,赵潆青难以抵挡男人深情的眼神,她仰起头,迎接落在唇上的吻,那时重时轻的触感如无所不在的暖流,堂而皇之地溜进口中。
他的梦和她的重叠了,分不清究竟是谁的,缱绻的缠绵有些过分了。
“等一下,我们不行……”微喘着气,她满脸通红地抓住抚搓丰盈的手。
她几乎忘我了。
发丝凌乱,粉妆嫣红,半敞的盈白胸脯因身后的拉链被拉至腰际而裸露,下滑的白纱礼服卡在浑.圆翘臀上,欲掉不掉地呈现诱人风情。
半人高的梳妆镜映出交缠的身影,如胶似漆地紧密相拥,男人的西装外套已然脱落,衬衫的扣子全解,露出古铜色结实胸肌,下身的裤头半解……
神情由迷乱逐渐清明的赵潆青瞧见镜中的身影,刹那间,如同一桶冰水从头上淋下,瞬间清醒。
她不是他的妻,不是。
“老婆,你还害羞呀!新婚夜不做些热血沸腾的运动,明儿个你反倒要怨我不解风情了。”夏仲夜笑着抚摸她雪背,顺势将新婚妻子压向水蓝色大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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