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天我们不欢而散。
我始终没有问陆百冬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,他也始终没有主动对我说。
可是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,他从那天之后就变了,变得不太快乐。
「如果被我发现那个贱人是谁,我就找人把他揍成猪头。」阿迪恨恨的咬牙切齿,我又何尝不是?
如果时光能够重来,我肯定会冲上前再补他个两巴掌。
陆百冬甚至不画图了。有些时候我知道他明明看着我,却什么也不说,什么也不问。结果反而是我自己难受起来。
有一天晚上我把他叫到客厅,把一排酒在他面前排开。
他奇怪的问我要干嘛,我只是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说喝就对了。等到把这些杂七杂八的酒类喝过一轮,陆百冬连脸都没红,我却已经觉得有点茫了。
「你怎么了?」他摸着我的脸,微凉的手温让我清醒了些。
「你没有话要问我吗?」我看着他。
他把手放下来,不说话了。
「如果你问我的话,我什么都会告诉你。」我说。
只要是他想知道的,我什么都会说。所以不要再露出那种表情了。
他很久没有说话。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,他抓住我的手。
「……你会讨厌我吗?」
「为什么我会讨厌你?」
「因为我是白痴。」
他的这一句话像是一根针,狠狠的刺进我心里最柔软的部分。我这时候不晓得有多憎恨那个贱人。我这么珍视的陆百冬,甚至连被别人多看一眼我都不能忍受,就这样被他轻轻松松的三言两语给伤害了。
我多后悔当初没有狠狠揍他一顿。
「陆百冬,」我看着他的眼睛,很郑重的说:「你不是白痴,你只是忘记了以前的事情,总有一天你会全部都想起来的。」
想起来全部的事情,包括有我的那些,以及没有我的那些。
然后或许又会再一次的离开我。
开始发现自己喜欢上他的时候,大概是我国二的那个时期。
在某一次和陆百冬无意的肢体接触中,我勃起了。回想起来,当时我也没有很惊讶的感觉,只是觉得,啊,原来是这样啊。
接着以前那些刻意被忽略的细节,就变得鲜明而被一一拼凑起来。
对裸女没有反应、过度在乎陆百冬、喜欢他对我独有的亲昵、只要想到他会交女朋友就觉得难以忍受。
在发现自己这样的情感之后,我才确认了自己的性向。
或许是因为身边没有同性对象的关系,我才会错把对表弟的亲情误认为爱情吧?在我认真的窝在图书馆角落,秘密的翻阅那些关于青少年同性爱理论的书籍之后,我大致得到了这样的结论。
那么,只要我交了男友,我就不会再对陆百冬有那些奇怪的想法了吧?
所以很快的,我交了第一个男朋友。
关于第一任男友的那些事情,我其实已经想不太起来了,只记得是国一的学弟,不是很擅长说话,每次当话说不下去的时候就会腼腆的微笑。
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很愉快。接吻很舒服,互相自慰也很舒服。然而再多的就没有了。当刚交往时的新鲜感过去,就觉得很倦怠。
我记得那阵子刚好快要夏天,接近一个礼拜的春假,我找着借口推拒约会,却和陆百冬整天窝在开着十几度冷气的房间里无所事事。
「女朋友会跑掉喔。」他有时候会这样亏我,然后被我笑着骂了声小鬼。
有那么一天的午后,我无聊的翻着看过两遍的漫画,忽然发现陆百冬没有声音,回头一看,才发现他躺在床上睡着了。
他的睡相一直很乖,不大会翻身,也没有磨牙、流口水的丑态。
我静静看了一会他的睡脸,正想帮他盖被子的时候,才发现他的衣角掀起来了,脐下淡淡的汗毛蔓延进拉得有点低的裤头,不过就这样普通的景象,却让我瞬间勃起。
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。我是不是有病?
明明已经有了男友,却还是能够轻易的对别人有反应。更何况那个别人还是陆百冬,跟我一起从小长大的表弟,我和他之间只允许亲情的存在,不能有其它,怎么能够有其它?
于是我开始疏远陆百冬。
我拒绝他的邀约,我不和他说话,我的重心开始围绕朋友及男友打转,我忘了他的毕典日期。
只是最后我还是做不到。
陆百冬已经和我的血肉长成一块,如果我硬是要去割他,我也会觉得痛。
后来我去了他的毕业典礼,带着向日葵,带着我的决心。
他永远不会知道,那一刻我已经决定我不再逃避。
和男友分手以后,漫长的四年,陆百冬成为我的中心。
其实想想也很奇妙,明明四年是那么漫长的一段时间,但是事后回想起来却总是能那么容易的以一句话包括。
这四年之间也是有过想要放弃的时候。想着这样的单恋到底会得到什么结果?想着告白之后,如果失去他的生活应该怎么过。
每次想着,就会觉得胆怯。好像再多的勇气也会被时间慢慢磨碎,让人变得猜疑、不安、痛苦、胆小。
可是每到这种时候,他总是又会给我希望。
明明不喜欢和别人有肢体上的接触,却总是喜欢抱着我撒娇。
和别人说话的时候表情那么冷淡,看着我的时候却总是在微笑。
他给了我很多很多的特别,我知道在他心里,我和别人不一样。这样的不一样带给我期待,我借此衡量我的机会,然后我的直觉告诉我,他不可能对我没什么。
我曾经这么自豪我的直觉,这样的信心却一夕崩解。
他的国中毕典,依旧有着明亮到刺人的太阳。在人潮散去得差不多的时候,他牵着一个女生走到我面前。
「千秋,这是我的女朋友。」他说。
算起来也差不多是十年前的事情。
也许因为已经经过那么久了,所以当时的那些情绪现在回想起来,已经觉得很淡很淡。大概就算有伤,如今也应该完全褪疤。
陆百冬问我:「后来呢?」
后来有一段时间我们就不说话了。
一开始是我单方面的,但是渐渐的,这样的冷淡就变成双方面的。
我想他那时候大概也明白了什么,十六岁的年纪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。他或许知道了什么,所以才变得疏离……光只是这样想象就让我受不了。
那年夏天,陆百冬没有考好。我不知道是因为女朋友,还是因为我。
而我一直没有机会问他。
我和他的冷战从夏天走到秋天,再从秋天来到冬天。明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,彼此却互不相视,把对方当作空气。
老妈当腻了中间人,和我谈了几次,一直烦我要我主动和陆百冬求和。其实我也想要和好,只是又觉得太难了。
明明曾经那么要好,可是一旦不说话了,就觉得陌生了。
到了来年春天的时候,我从老妈那里听说陆百冬分手的消息。我想着这是一个机会,可是又拉不下脸来。这样别扭的挣扎直到那一天为止。
我收到一封简讯,来自陆百冬。
「接下来的事情,我在公园就跟你说过了。」我看着他,他皱着眉头,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。
「你说打勾勾的事情吗?」显然他还记得我跟他说的这个部分。
「对啊。」我笑了笑。
约好了不再丢下对方的我们,曾经短暂的在一起过。
然后像是烟火一样的,那样美好的恋情结束在夏天的尾巴。
当那年夏天结束,陆百冬的父亲来了。他来到家里和老妈谈了很久,然后如愿以偿的带着他唯一的儿子回到日本。从头到尾,陆百冬都没有抗拒。
「为什么?」他问我,我只是苦笑。
「我也不知道。」
「那后来我们就没联络了吗?」
「嗯,后来我们就没有联络了。」
陆百冬不说话了。我们安静了好一阵子,我把手中的那罐啤酒喝干。
「你有哭吗?」他问我,小心翼翼的,反而让我笑了。
「我哭得超惨的。」毕竟是人生第一次失恋,如果没有惨烈的大哭一场,也会觉得对不起那四年的单恋。
但是陆百冬却没有笑。他只是看着我,很认真的,然后说:「我不会再让你哭了。」
我不知道陆百冬的那一句话有多少认真的成分在,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懂不懂他说的话代表着什么意义。
多嘴阿迪又问过一次我和他的关系,这次我回答不出来。
我对他无庸置疑的就是喜欢,但是我不知道他对我的。亲情友情或者爱情,他到底把我定位在哪里?他会不会觉得后悔,在他某天恢复记忆之后。
我想现在的他,或许连什么是喜欢都分不清楚。
只是他对我的那些温柔,又让我沉溺。觉得这样就好了,没有关系。
就在我这样决定的几天之后,某一天休假的早晨,他突然用力把我推醒。
「……干嘛?」我装死的用枕头盖头。
他三两下就夺去我的枕头,笑着把我拉起来。
「起床,我们去约会。」他说。
我这次排休不在假日,所以街上逛街的人群明显少了,就连一向热闹的电影院也显得有点寂寥。即使如此,陆百冬还是轻而易举的就成为群众焦点。
他站着电影广告牌前面,眉头微微皱着,带着忧郁的气质让人觉得性感又心疼。我注意到有几个女生偷偷拿出手机偷照他,我实在很想知道如果她们知道眼前这位帅哥的忧郁,是来自不知道该看卡通片还是低级喜剧片,她们的反应会是怎么样?
「我买了这个的票。」我走到他身边,指着卡通的那部电影。
他为难的,「可是这个好像也很好看。」
「那个是辅导级的,你还不能看。」因为你只有五岁。
他不懂什么是辅导级,所以愣愣的看着我,大概又因为不能看另外一部喜剧而有点怅然若失的样子。我没办法,只好买了他喜欢的汽水和爆米花。
他很好收买,明明只是这样子就变得高兴起来。我微笑看他,看他一手爆米花一手可乐,笑到连眼睛都弯起来。
整个电影厅没有什么人,播放的电影预告也很长。我其实没有很爱吃爆米花,只是嘴馋,再加上每次去抓爆米花的时候陆百冬的脸总会苦一下,我百看不厌,爆米花也越抓越顺手。
「千秋。」
黑暗之中他叫我,我不以为意的应了声,他又叫我,我只好把脸转过去。
「干嘛?」
他没说话,只是忽然凑过来。我感觉唇角有湿热的触感,怔了几秒,才反应过来那是他的舌头。
「有爆米花。」他边说边舔着,然后不知道为什么,就一路舔进我的嘴巴里面了。我被他舔得有点头昏眼花,还想着要拒绝还是迎接,他老兄却好像已经心满意足的退开来。
「甜甜的。」然后摸着嘴角,他傻里傻气的笑起来。
我却被点火般的「轰」一声,害羞到连眼皮里面都觉得好热。
后来一整天,陆百冬整个人像是中邪般的甜滋滋。
走路的时候硬是要牵手、不管走到哪里都能感觉到的如影随形的视线。我实在很想装得毫不在意,无奈他的电力实在太强,电得我的发尾都要焦了。
光只是这样和他走在路上,迎面朝我招呼的路人目光就已经无法计数,大多都是忌妒或羡慕,还有少部分的不可置信或厌恶或祝福。
我看着镜子里的我,长得并不算差,只是和陆百冬放在一起,多少也有种不同层级的自卑。这样的现实让我觉得脑袋冷静了一点。
走出洗手间,就看见一个陌生男人在和陆百冬说话。我隐隐听见那个男人提到「出去」、「朋友」这样的名词,大概是搭讪吧?
「……我有喜欢的人了。」然后我听见陆百冬回答。
我应该在这个时候走出去的,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有点迟疑。所以我只是靠着墙,看着那个陌生男人一脸不甘心的离开,看着陆百冬继续站在原地等我的模样。
我不知道我怎么了。觉得只是连跨出一步都害怕。
陆百冬终于转过头来,发现我,然后微笑:「千秋。」
我慢慢走到他旁边,他又牵住我。宽大而微凉的手掌。我问他:「你喜欢的人应该是我吧。」
他明亮的笑起来,「我喜欢你啊,」想了想,他又补充,「比炸鸡还要喜欢很多很多。」
……喔。比炸鸡还要喜欢很多很多。
我冷静的点点头,往前走了几步,忽然觉得再也走不动了,所以我蹲下来。
「千秋?」
耳边传来他担心的声音,我却没办法回应,整个人害羞到快要炸开,只好鸵鸟般的把脸埋到膝间。
他也在我身旁蹲下来,微凉的手指摸过我发烫到快溶化的耳根,接着很疑惑的,「你就这么想吃炸鸡吗?」
你放错重点了啦,笨蛋!
后来莫名其妙的,我们就外带了两桶全家餐炸鸡块回家。
我不知道被触碰到什么开关,只觉得心智年龄仿佛也倒退十年,无论陆百冬说什么还是做什么,都让我害羞到头顶快要冒烟了。
相较于我的不自在,陆百冬显然很不进入状况。明明气氛这么好,他却什么都不做,只知道一直不停的抢夺我桶中的炸鸡。
「喂,」我问他,「你今天干嘛忽然说要约会?」
「因为我在追你啊。」他的回应让我差点连骨头都要吞下去。
「追、追、追、追我?」
他乖乖的点头,「阿迪哥说喜欢一个人就要追他,让他开心快乐,这样他就会和你在一起,让你想干嘛就干嘛。」
……张乃迪,你到底教了陆百冬什么?
「那、那你想对我干、干嘛?」我很没用的结巴起来。
「我想跟你在一起。」他说。
我没有说话了。我低头用纸巾慢慢的把手指一根一根的擦干净,然后将纸巾折成四叠,丢进垃圾桶。
「我、我不管你了。」我小声的说,他困惑的靠过来。
「你说什么?」
我没回答他,我吻住他。他的怔愣在一两秒之后就过去,我想我大概是教坏他了,他的舌头才会这么熟练而直接的入侵我的口腔。
而我还有很多东西想要教给他。
「千秋?」他的声音疑惑的从我头上传来。
我跪在他的腿间,拉下他的拉链。深色的底裤里,本来潜伏着的器官已经中苏醒。我用指尖触摸他的形状,感觉原本还柔软的部分像是充气般的变得坚硬而有弹性。
那样的感觉好奇怪。像是终于实现了一个其实已经快要遗忘的愿望。
我像拆礼物一样的慢慢拉下他的底裤,他没有阻止我。完全勃起的性器犹如昭示着它的存在般的展露出来,真实得反而让我觉得像是幻觉。
「千秋。」他喊着我的名字,而我慢慢的,将它含了进去。
他的味道不重,就是他特有的味道,我说不上来,只是那一瞬间觉得这不是梦。我缓慢的移动着它,用舌头挤压着它,我听见他的喘息加重,然后我的头发被他轻轻的拉扯着。
「我想亲你。」他说。
我们躺在沙发上接吻,我坐靠在他的身上。他的手指小偷似的潜入我的裤头,深入再深入,微凉的手指扣住我的阴茎。
「你这边好湿。」
他在我的耳边说着下流的话,舌头舔过我发烫的耳垂,我全身颤栗起来。
「我想要看你。」
他的每—句话都像是催眠的指令。所以我说好,让他翻身把我压在身下,让他缓缓的把我裤子连同底裤往下拉。
膨胀的性器失去衣物的压制,有点害羞的弹跳出来。我下意识的伸手遮挡,他却把我的手拉开。
「是这样吗?」他问我,学着我对他的方式帮我口交。
他的动作很生涩,毫无技巧可言,牙齿也一直喀到我。尽管如此,我还是觉得舒服,甚至有点想哭。
「陆百冬。」我叫他,他模糊的嗯了一声,连带我被含住的器官也跟着麻了起来。我推着他的肩膀,他抬起头。
「抱着我。」我说。
下一秒我就被困在他宽大的怀里。我们不停交换亲吻,发出情色的喘息和吸吮的声音。他的手仍旧扣着我的阴茎,令我发麻的快速移动着。
「你好可爱,」他吻着我的睫毛,模糊的又再说了一次,「千秋,你好可爱。」
在床上说我可爱一向会让我缩阳。但是陆百冬不一样。我想大概就算他说「千秋你好像炸鸡」这样的话也会让我高潮吧。一想这里,就觉得自己真的喜欢他喜欢得无可救药。
我拉着他的手指仔细的舔湿了,然后暗示性的轻轻碰着我的后面。他一脸不明白的样子,但还是很听话的揉着入口的位置。
「放进去。」我告诉他。
一开始的时候的确很难受。所以我装作去吻他的颈间,不想让他看见我痛苦的表情。
他的手指慢慢的探进来了。我感觉到他微凉的温度,但是一下子就被我烫得热了。经过了那段被肌肉排斥的区域,他的手指进到根部,完全的被我包覆住,我和他都有点松了口气。
接着是第二根手指、再来第三根。等到所有的手指从我体内抽离之后,不等我说,他就慢慢推进我的身体。
他的性器和他手指的温度非常两极,光只是进入前端,就让我觉得好热。
我用力的抱着他的脖子,他吻着我,一直吻着我,然后叫着千秋、千秋。
我闭上眼睛,一直闭着眼睛。
陆百冬。百冬。
在他离开的那段时间我曾经觉得很困惑。到底什么是喜欢?想要留住一个人的心情,到底是因为欲望,还是因为情感?
即使是现在,我也不能够说出明确的答案。
只是当我看着他的时候,我好像就明白了喜欢的定义。
想要一直这样看着他:心甘情愿为他作任何事情。想成为他的永远。
我想我们大概陷入热恋。
早上总会因为接吻而醒来,醒来之后就会不甘于只有接吻,胡搞瞎搞之后就会濒临迟到。
到了店里也一样。总是趁着阿迪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亲吻,总觉得就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拿来接吻也还不够用。
只要他一离开视线就开始觉得想念,舍不得看他露出寂寞的表情,就算被阿迪骂白痴情侣也觉得无所谓,好像只要有他在眼前,我的生命便于此圆满。
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全然投入一段恋情,豁出去似的把自己完全交到对方手上,然后因为对方的温柔回应而感觉加倍幸福。
「为什么还不睡?」身边的他孩子气的揉着眼睛,我伸手遮住床头灯光。
「太亮了吗?」我问,他摇着头靠过来,看着我的素描本。
刚刚才和他气喘吁吁的做过一回,我特意装睡先骗过了他,再蹑手蹑脚的起来想完成工作,没想到今天的他这么浅眠。
「好漂亮。」他指着我的图。
「阿迪之前帮我报了一个服装比赛,所以现在我要赶着把比赛的东西交出去。」我向他解释着,他微微点头。
「做衣服的吗?」
「对啊,要画三套不一样的衣服。」
「会给我穿吧?」他的语气倒是很有自信,我忍不住想笑。
「当然会给你穿。」
这三套衣服的蓝图,我完全以陆百冬当作Model来设计。我考虑了他的身材、他的五官、他的气质,然后试着将我的设计风格发挥到极限。
当蓝图完成之后我给阿迪看过,他皱着眉说这样不会太大胆了吗?我没有辩驳,只是微笑。
除了设计蓝图之外,其它—些有的没的文件阿迪全帮我一手包办。所有的东西惊险的赶在截止的前—天寄出,剩下的就只能指望评审能从那三张彩图看出我这匹黑马的潜力。
Neil后来又找过我,为了避开阿迪的怒目相向,我们去了附近的咖啡店。
「那天很抱歉。」他说,我只是摇头。
「这不关你的事。」但是下次再给我看到那个贱人,我绝对揍他揍到连他父母都认不出来。我在心里撂下狠话。
Neil沉默着搅拌着咖啡,我知道他大概想说什么,所以耐心的等。
「……你男朋友怎么了?」但是我却没想到他会问我这个问题。
「他之前出过车祸,大脑有点受伤。」我含混带过。
他了解的点点头,「我有认识相关的脑科医生,或许可以帮忙。」
「没关系,不用麻烦了。」我连忙说,他却执着的看着我。
「就当是赔罪,好吗?」
被他这样一说,我拒绝的话语就忽然说不出来了。或许想到之前我的无端招惹,就也感觉对他心软一点,更何况他也只是好意。
「谢谢。」最后我只能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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