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!
耿绿在半睡半醒中惊起,反射性的滚离床铺,一把匕首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插入她方才的位置,而她此时则蹲伏在地板上,像只蓄势待发的豹,警觉地瞪着袭击她的人。
夜非常深也非常暗,但她早已适应了黑暗,完全掌握来人的一举一动。
那人迅速拔起匕首,继续朝耿绿挥来,耿绿一个旋踢,踢飞了他的匕首。
“谁派你来的?”浑身充满不怒而威的气势。
“你管不着!”说着又是一轮猛攻。
耿绿身手利落地闪躲、反击,没几下就把刺客制伏,只是不久前受到的肩伤,这会儿又开始发疼。
“隐瞒对你没好处。”耿绿规劝似的说道,右手扣住他的死穴。
“那个“锁”被杀了!”小月和小芬慌急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,没多久双双来到耿绿的房间。
“是你杀的?说!谁派你来的?!”耿绿更加大力量,逼杀手吐出实情。
“哼!”那名杀手冷哼一声,居然两眼一翻,全身顿失力气,魂归九泉。
“可恶!”耿绿气恼不已,她最恨这种没有结果的结果。
“宁可一死也不肯透露半句,真是好汉。”小月嗤哼的翻翻那具尸体,“可是自杀前,怎么不做些对人类有贡献的事呢?”
“这种人死十次也不值得同情!”小芬气得想当下鞭尸。
“鬼影集团的杀手。”耿绿从他后颈的骷髅刺青,认出他的身份,“看来李邗和李郁所掌握的真正势力,现在才显露出来。”原来她日前所铲除的鬼影集团,只是属于李均的部分,另外可能还有属于李邗的部分,也许李郁也有相当的战力。
李氏兄妹的狡黠,令人不寒而栗。
“鬼影集团怎么找到这里的?”耿绿思考这个问题,他们到底用什么办法追踪别人?“你被人反追踪了。”小月负手对小芬说,表情有超乎年龄的冷静,“可能是你在对李氏姐妹放追踪器的时候发生的。”
“我早该知道小小的烟幕弹根本不能骗过李邗,这么说……”
两兄妹对望一眼,脸色乍变,“快逃!”
两兄妹不约而同地纵身从窗口跃出,耿绿也如法炮制,就在她落地之前,那栋大厦轰的一声爆出血红火花,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不绝于耳,现场立时烟尘四起,不断地朝空中射出亮丽烟火、发出尖锐的呼啸声,仿佛恶魔的庆祝仪式。
耿绿被弹出十丈远,她困难的爬起来,望着那充满讽刺的火花。
这一切是因她而起,她心中比谁都明白这点。
因为李均死了,所以李氏姐妹要追杀她,她们追杀她非但不用管别人的死活,甚至可以拿成千上万的人来陪葬。
将会有一堆不相干的人用她不知道的方法来杀她,而在她被杀之前,会有人一直死去。她不难推测出这点,结果是,除非她趁早杀了李氏姐妹,否则她最好早点死,以免太多无辜的人死于非命。
正思索着下一步,附近围观的居民竟有人认得她。“啊——是耿绿!”
现场起了莫名的骚动,方才围观的青少年、老年人、家庭主妇全把注意力投向她,有人抡起拳头,有人捡路旁的石头,纷纷朝她涌过来,那些人个个面无表情、眼神呆滞。
“和耿绿一起死……”
耿绿惶然的退后一步,这些人都要跟她一起死?又是一堆无辜的“锁”。
“和耿绿一起死……”
那些人七手八脚的捉住她,往不断吐出烈焰的大厦跑去,要和她一起葬身火窟,而有一些人,更是不顾一切的往火窟里跳。
“不——不要!”耿绿受惊于他们蛮横的决心,更震撼于那些自戕的人,心中慌乱之余,连忙上前阻止,“谁也不要死!”
在那时候,她听见除了“和耿绿一起死”之外的其他声音,“十二……死……死……”
天,那是什么?在这些“锁”之内,还有更深层的暗示吗?双层暗示?天!她什么也阻止不了,只能眼睁睁地看那些人被火舌吞噬……“不!”
有什么方法可以使他们醒过来?有什么方法?老天,求求您,让他们醒过来。她不断的向天祈求,这些人都是无辜的!
“和耿绿一起死……”
更多人蜂拥过来,推挤人群。
“不要——你们快回家去——”那些人完全无法理会,只一径地要和她一起死,或自我了断。
事情怎么会这样?她该怎么办?深沉的无力感排山倒海地朝耿绿袭来,她茫然无措的呆立在当场。
难道她真的非得和他们一起死吗?或者他们非得和她一起死才行?
不,这两种结果都不能发生,可是,另一种结果却一再发生——自杀,四周弥漫着浓厚的死亡气息。
突然灵光一闪,她掏出枪来,朝空鸣枪。
那些人果然被枪声震慑,纷纷停下来,放开了她。
“你们醒醒!”她大喊,“你们没有必要死,不管是谁要你们死,你们都没必要听从。”
但那也只是一下子,所有人又恢复了要和她一起死的意识,继续朝她簇拥过来。
她该怎么办?她这个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刑警,该如何拯救这些“锁”,又该如何解开锁内更深层的催眠?
耿绿瘫软地任那些人推挤,绝望得不知如何是好。
突然之间,她整个人被拖离地面,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。
“你还在这里做什么?”尖啸的机车声中,只有卓飞怒气昂扬的狂吼。
***
“难道你不知道面对人海战术,最好的办法就是逃?”破烂的废屋里发出浑厚的怒吼。
卓飞气得一张脸孔都扭曲了。双层催眠的事他在这段时间内已经听闻,他气她不懂得保护自己。
“逃就可以解决问题吗?如果逃走,我怎么对那些丧失知觉、忘记自己是谁的人交代?又如何向在家中等他们的亲人交代?”耿绿义正辞严。一想到这背后所牵涉的广大问题,而这些问题皆因她而起,她就痛恨自己的无能。
“你在那里又能做什么交代?难道你想死在那里?”他们差点就杀了她了,她知不知道?卓飞气她的无知。
“如果让他们杀了我,可以挽救一切,死不足为惧。”她生来就是要当刑警,就是要为人民生、为人民死,“问题是,他们不只要杀了我,还要杀了他们自己。”一想到那股不惜一切与她同归于尽的决心,她就不寒而栗。
卓飞闻言惧然,“你怎么可以有这种念头?!难道这样就让你丧失了生存的意志?”他们有许多时候,是必须靠生存意志活下去的,她怎能允许自己萌生这种念头?“我不准你有这种念头!”大手一拉,就把她按人怀中发疼的那个部位。
“你不是我,又怎么能知道那种感觉?”耿绿用力推开他,“当你知道你只要活着,就会有一堆无辜的人不断地要与你同归于尽,还有更多人在你面前死去……不!”心痛和绝望不足以形容,她的眼眶发热,浑身都在颤抖,她的存在间接让她变成杀人无数的魔头。
一个魔头,有什么生存下去的意义?
“所以你才更要活下去!为解开这一切而活下去!”卓飞摇晃着她,她的眼中蒙上了绝望,他既担心又心痛。
“是,我是解开这一切的“钥匙”,除了我之外,没有人能解开那些“锁”……而且,只要我活着,无知的人们就会一直死去……他们会一直死去……”耿绿的眼中充满哀痛,找不到半点斗志,“惟一的方法……”水雾漫上她的眼眶,但不久又消退。
“不准再想!”卓飞的手指忽地插入她的发,双唇攫住她的唇,狂肆而猛烈的吮吻,“不准你再乱想……我会待在你身边,陪着你度过这一切……”她脑中正转着恐怖的念头,他不能再让她想下去。
那充满疼惜与呵护的爱,一心要驱赶她心中的悲哀,要将她淹没,要……“不!不——”耿绿在意识被卓飞驱离,自己跌入那幸福的漩涡之前,使劲推开他,“你不要逼我,不要逼我!”她抱住自己的头,节节后退,“我不能,我不能……”
“你能!”卓飞恼怒的吼,“那是你的权利,也是你的义务。”他一手捉住她,一手扳着她的下巴,气恼地咬住她的唇。
耿绿再次推开卓飞,咬破了彼此的唇,怵目惊心的伤口上,分不清是谁的血。
“不要!”她用尽全身的力量大吼,“不要强行将你的爱放进我心里,也不要逼我承认那一切!”
她心中的某一部分在泣血,她其实是那么想将他的爱占为己有啊!
“为什么?”卓飞一副受伤的神情,“你知道我有多想爱你,你也知道你自己有多需要我,为什么……”
“我不需要爱,我不能有爱!你懂不懂、懂不懂?!我这个躯壳、这条命,都是天下苍生的,在我的心中除了任务外,不能容下其他,更不能……”她咬咬唇,情绪激动的再也说不出半个字。
“不能什么?”他沉痛的问。她心中的结太深、太紧,他要想办法逼她发泄出来,把它松开。
“不能改变!我不要改变,也不要感受,不要感受你的温柔、你的疼惜、你的呵护,更不要……”她环抱住自己,每说出一句,心上就像被鞭子抽打一下,令她痛不欲生。
“不要什么?”他又问,心中好痛,为什么女人所能享有的,她都不要?难道她不明白,女人是生来让男人疼惜的?耿绿摇头,拒绝再说下去。
“不要什么?”他又问一次。
“不要……”她咬咬牙,眼眶又湿又热。
“什么?”
泪水终于溢出眼眶,“不要爱你,不要爱你呀!”她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能喊出这句话。
她终于说出这决定性的话了,他会因此疏远她吧?会因此不爱她吧?心脏绞痛起来,好痛、好痛……“还有呢?”他问,面无表情。
“所以……”耿绿深吸一口气,将眼眶中的泪水逼回去,凄美的脸庞写上冷傲,“不要再对我付出,也不要……让我爱你。”
心中最深处的违心之论终于说完,心情也该平复了,但为什么泪水又不受控制的涌出来?
“所以说,你是爱我的。”卓飞的手贴在她脸颊,拇指揩去她的泪痕。她的泪将他的心都揉碎了。
“不!”耿绿激动的退后一步,退离他的抚触,“我不爱你!
不管你的形影如何令我思念,不管你的出现如何让我心喜,不管多想把你独占,不管多想回应你的爱,不管对你的爱浓烈到令我多么痛苦,我不会、永远也不会,爱你。”她管不了她的心,更管不了她的口。
“你为什么要出现?事隔这么多年,为什么还要来扰乱我?为什么不让我完全把你忘记?!为什么要给我痛苦?为什么要令我忍不住去编织不可能的梦想?为什么要让我懂得羡慕、嫉妒的滋味?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我的反抗?我不要这些,我不能要这些,我恨你给了我这些!”
泪水无法阻遏地流个不停,她变得晕眩,觉得好虚弱,只能借由背后那堵墙来支撑自己。
“现在你该完全知道了吧?那就不要再管我了。”她疲惫而心伤的闭起眼来,不想看见他离去的背影,徒增对他的眷恋。
因为,她是个快要死的人——她知道除非她死,否则无法阻止无辜百姓的丧生。
“我怎么可能不管你?”
一口热气呼在她的唇上,她惊讶的睁开眼睛,该已经离去的卓飞,正一手撑在墙上,将她全然笼罩在他的气息中。
“你……”耿绿惊惶不知所以。
“你说完了对我的爱与恨,现在换我了。”他毫无预警地吻住她的唇,双手也开始卸除她身上的衣物。
“住手!卓飞……”她惊喘不已,慌乱的抗拒,“你不能——”挥开想爱抚她的手,挡开想吻她的唇,推开执意进犯她的躯体,却惹来他用布条绑住她的双手。
“女人用言语表达她的爱与恨,男人则用他的身体、他的一切来传达他的爱意。”他撕除她身上仅存的障碍。
“我恨你呀,你怎么能——”那温柔的感觉又蔓延上来了,她那一再抵抗的心又沦陷了,耿绿悲哀的发现,在恨他的同时,她更爱他了。
“我知道。”卓飞温柔地亲吻她美妙的胴体,“不过,我现在正努力把你从国际刑警总部那老头的手中把你夺过来,那些出生入死的任务算什么,我的爱才是你该得的,从现在开始,只准你想我,不准想那些天杀的任务和苍生百姓。”
“卓飞……”耿绿想挣回一丝自主权,不料却只有更迷乱。
“从现在开始,只准叫我的名字,或者说,爱我。”他看着她,爱意在眼中流转。
此时此刻,除了依他,她已经无法思考任何事了。
***
“你看耿绿被逼成那样,会不会自杀?”另一间废屋里,小月和小芬两兄妹商讨对策,他们对所有现况了若指掌,对可能产生的影响,也能合理的推算。
“你那么希望她死吗?”小月睨着小芬。
“谁教她是我的情敌?”希望耿绿死倒是未必啦,但总不能说希望情敌幸福快乐吧?
“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。”小月弄不清女孩子为什么老是公私不分。“如果不是你被反追踪,今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,我们的秘密基地也不会成为废墟,好不容易找到的活体更不会一命呜呼,今晚也就不用住这种废屋……以后做什么笨事前,请先掂掂对手的份量!”小月一副教训笨蛋的模样。
“什么都是我的错?耿绿才是祸害耶。”小芬不满的抗议,“都是她把危机引到台湾来,害死一堆台湾百姓。再说,我哪知道李邗姐妹那么厉害。”
“说得好像你都没有错似的。”小月不以为然的撇撇嘴。
小芬侧耳倾听黑暗中的动静,“他们好像没有在吵了。”虽然相隔遥远,在这暗寂的深夜,争执的声音仍依稀可辨,“哥,你看卓飞是不是真的爱上耿绿了?”
“不可能吧,卓飞不会轻易爱上人的,我们跟了他这么多年,难道你还不了解他?”他们兄妹俩跟了卓飞十年,逢场作戏不胜枚举,却从没见他对谁真的动心过。
“以前他也没对谁说过重话啊,”小芬不服气的反驳,“今天就和耿绿吵成这样,又为她的事这么生气……他以前是不管别人死活的耶。”
“那倒是。”深思的小月闻言也赞同小芬的见解,“他以前要是碰到想死的人,都会摆出混混的姿态,说救苦救难不是他的事,还会很热心的和别人研究哪种死法比较不痛苦又不难看。”只是想死的那些人,后来都“忘记”自己干嘛研究怎么死。
“那他今天怎么不告诉耿绿,”枪毙命死起来会比较痛快,叫她试试看?”小芬恶毒的说,掩不住妒火。“他是真的爱上耿绿了!”
“男人爱上女人,那也是很正常的事呀。”小月假装不明白小芬的心思。她呀,只是把对卓飞的感激和崇拜误解成爱恋罢了,跟恋父情结没啥两样。
“那女人有什么好?不知被什么倒霉的衰神附身,走到哪里都害人死翘翘,卓飞要是把她留在身边,迟早也会死在她面前。”她就是看她不顺眼,什么国际刑警嘛,说煞星还差不多。
“别这样说,那不是她的错。”小月理智的说,“是李氏姐妹太歹毒。”
“歹毒又怎样?”小芬年纪轻轻就一副老江湖的口吻,“要是我,早就把那两姐妹找出来千刀万剐了。”
“真有那么厉害?”小月摆出怀疑的嘴脸。
“就算我做不到,飞哥哥也会替我做到。”一副理当如此的模样。
“那可不一定,卓飞有自己的事要忙。”小月浇她冷水。
“没有人不保护自己的妻子的。”小芬煞有其事的说。
“谁呀,谁会娶你呀?”
“当然是卓飞,他的新娘非我莫属。”这件事她早就决定了,不管别人是否相信,“这件事没有人能阻止,耿绿也说了,她绝对不会破坏我跟卓飞。”
“是吗?”小月挑挑眉,颇不以为然。爱情一旦爆出火花,连大罗神仙降临也挽救不了。尤其是卓飞那种说一不二,死也不会改变主意的个性。
“我只要快帮他们结束这个案子,耿绿这个情敌就会自动消失了。”小芬心中打着如意算盘。
卓飞是新郎,她是新娘,他们会携手走上红地毯。这是小芬幻想了千次万次的情景。
***
晨曦照在窗台上时,耿绿就醒了,感觉到卓飞的体温,她幽幽叹了口气。
为什么一切都不能如她所愿?
她当然知道他爱她、疼她,问题是,她不能爱他,也不能为他所爱。
“叹气是因为爱不够吗?”卓飞低沉的语调从头顶传来,“小情人?”他轻啄她的唇。
“这是最后一次了,真的是最后一次。”耿绿想撑起身子,脱离卓飞的怀抱,可他却一个翻身,将她半压在壮硕的胸膛下。
“又想走?”他含笑望进她的眼眸,“我是不会让你走的,难道你还不明白?”
“卓飞……”耿绿还想对他声明自己的心意与决定,卓飞却用食指抵住她的唇。
“彼此的爱与恨都了结了,一切是不是可以洗牌重来?那么,一起侦办这案子,就没有任何问题存在了,对不对?”卓飞很合理的推论,看见耿绿想了想,然后轻轻颔首,“所以喽,你说要走,是很不合理的要求。”
耿绿皱了皱眉头,“你目前这样的距离……也是不合理的。”
他今她心跳加速。
“但是你喜欢,是不是?”他刁顽的问,将脸埋入她的乳沟。
“不,卓飞……”耿绿轻喘。
“事实上,我正想勾引我的搭档,让重来的她跟我一起坠入爱河,谱出崭新的恋曲。”他露出调皮又伤脑筋的神情,“你觉得我的成功机率大不大?”
“嘘。”耿绿突然用眼神瞟瞟外头,脸上净是警戒神色。
卓飞会意,警戒地观察外头的风吹草动,淡淡的烟硝味传进嗅觉神经。
窗外果然掠过一道人影,在耿绿扣动扳机前,一柄银色薄刀已经划过来者的咽喉,血柱激射而出——他自己都还没意识到发生何事,魂已经先去见阎王了。
“八成又是李氏姐妹派来的。”卓飞低喃。
“我不明白她们为什么总能找到我。”耿绿把枪放进衣服内层的枪套。
“这一点我也很想知道。”卓飞也把衣服穿好了,“此处不宜久留,走吧。”
耿绿跟在卓飞身后,跑向他的DT改装车,他扣在耳廓上的银环,在阳光下闪闪生辉。
怕行踪暴露,他把机车停在另一个隐密的地方。
正当一切准备就绪,卓飞踩下油门,车子突然发出极细微的哔声……“快走!”耿绿察觉有异,张口大喊。
卓飞和耿绿,双双滚入旁边的草丛。
不久后,车子突然爆出一声轰然巨响,大火接着烧起,火花四窜,所到之处星火点点,火势迅速蔓延,没几秒钟的时间,方圆几里内,包括他们方才藏身的废屋已成一片火海。
“快逃!”两人连忙奔离火场。
幸好那里是废墟,并没有住宅,才免去一场伤亡。
“李邗,你好样的!”面对那漫天大火,卓飞咬牙冷哼,随即望向身旁的耿绿,“你有没有怎样?”
耿绿摇摇头。
卓飞边走边从口袋中掏出他的烟,叼着。
“我们现在要到总部去。”他说,神情严肃的像在对什么人发号施令。
耿绿看着他,心中一直存在的疑虑,终于有了答案。
原来,那根永不点燃的烟是发信器,至于接收器,恐怕就是他耳上的银扣了。
“马上命令各分部,积极寻找李郁、李邗姐妹的下落,严密监控东南亚各岛国的所有出入口,破坏李氏名下的各种交易……”他被惹毛了。
“还有,拦截所有在空中穿梭的电讯,找出所有特殊电波。”
他对叼在口中的烟命令,这回他要全面击溃作恶多端的李氏爪牙。
老虎不发威,就把他当病猫!不让她们尝尝厉害,他就不叫卓飞。该死的两姐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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