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哇!这里好漂亮,星星好多,好美。”广真-绽开笑颜,赞叹地望著满天星辰。
冷寒宇倚著机车,低头点燃香菸,望著广真-的美丽笑颜,唇边也勾起一抹笑。
“我头一次看到这么多星星,真的好美。”广真-轻吁口气,眸子犹望著星辰,小脸上的笑意不减。
今天冷寒宇载她去好多地方,全是她以前未曾去过的,每一个地方对她而言都好新奇,直到她说想看星星,他才带她到阳明山。愈接近山顶,星星就离她愈近,而且染遍整个黑色夜幕,美不胜收。
一下车,看著满天星辰,她不禁开心地转著圈子,直至自己转得头都快晕了,她才停下脚步。
“小心点,别跌倒了。”吐出烟雾,他轻声叮咛。
“才不会。”广真-朝他轻轻一哼,却又自顾呵呵笑著,“你看那颗星星好大好亮喔,还有那颗也好漂亮,还有那颗……”伸手指著星星,她不停说著,眸里是满满的兴奋。
“只是看个星星,你也能开心成这样,真容易满足。”冷寒宇笑睇她脸上笑容。今天一整天不管到哪个地方,她脸上的笑容从未消失过,整天下来都惊呼连连的,就连个小小星辰,也能让她开心的看起来好像获得至宝似的。
“因为从没看过呀!”望著星星,她柔柔笑著,“每天不是学习如何当个名媛淑女,就是参加各种宴会。我的时间全被父母排得满满的,没有一刻是自由的。”低下头,小脸的笑染上一丝无奈。
“你一定不敢相信,我连穿的衣服都不能自己选择。”广真-转头看向他,“每件都是飘柔的雪纺洋装。”扬起唇瓣,她冷冷自嘲。
听著她的话,看著她此时的穿著,上半身是一件贴身的蓝色衬衫,白色的七分裤配上一双白色凉鞋,及腰长发绑成马尾,随著她的举动在空中划出美丽弧度,俏丽动人。若换上雪纺洋装,再将那头长发放下,柔美细致的五宫又将是另一种风情。靠著想像,他便可猜测那份美丽。
“可以了解为何你的衣服会全是雪纺洋装。”看著她,俊颜扬起笑。
“我讨厌死雪纺洋装了。”广真-哼了哼,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,自己的柔弱气质容易勾起男人的大男人心理,父母也是看上这点,才在她十六岁开始就积极为她找寻对象,好扩增广家势力。
“不过你个性还跟外表差真多。”咬著菸,他淡笑著,她的外表看似娇弱,骨子里却倔强直率,相符的唯有那份单纯,不识人心险恶。
“那又如何?”仰头看著星星,即使是笑脸也掩不了眸里的无奈,“还不是反抗不了家里的安排,只能不停压抑自己,顺著他们的要求。”
“你不是逃了?”冷寒宇扬了扬眸,没错过她语气里的自嘲,“至少你有勇气反抗不是吗?”
“是啊,至少我现在自由了。”张开双手,她闭上眼,深吸口气,“自由的感觉真好。”她开心地笑了。
“如果你被抓回去了呢?”可惜,他的话却将她的快乐打散,“被抓到的话,想再逃可没那么容易。”广家一定会将她严密看守。
“被抓到呀,一定会被强迫嫁人。”伸个懒腰,她淡淡笑著,“到时可能想脱身都难了,不过至少曾自由过。”吁口长气,她轻声道。
“这样就满足了?”冷寒宇嘲弄地看著她脸上的无奈。
“才不,怎么可能满足得了。”她低声喃语,“一旦尝过自由,又怎肯再套上枷锁?”
她的声音虽小,却全数落人他耳底,眸子略为闪烁,薄唇噙著笑,不再多问,只是沉默。
“奇怪,你怎会突然问我这些?”广真-睨了他一眼,“该不会在开心我吧?”眨了眨眼,她佯装讶异。
“你说呢?”冷寒宇也没反驳,俊眸与她相互凝视,风轻拂,天上星辰闪烁,两人间突然一阵寂静。
广真-率先别过脸,不自在的笑了笑,“算了吧,你不冷嘲热讽,我就偷笑了。”她皱皱俏鼻,却止不住心口的怦然跳动,他的眼神好炙人,似乎要将人吸人般,让她莫名紧张起来。
“是吗?”冷寒宇敛下黑眸,看著指尖的菸已燃至尽头,把菸捻熄,再低头点了一根。
“不想那么多了。”闭上眼,广真-深吸口气,大声对自己道。“反正我现在是自由的。站在星空下,有微风吹拂,现在的我很快乐。”睁开眼,清丽小脸漾起甜笑。
“快乐极了。”她快乐的转著圈子,轻轻笑著,“你看,我在星空下旋转。”像个小孩,小脸满溢纯真。
“别拐著了。”眸子紧看著她,随著她银钤般的笑声飘入耳际,俊颜上的笑也随之变深。
“才不会。”她呵呵笑著,自信的朝他一哼,谁知话才方落,脚尖不意卡到石子,整个人一个踉舱,就要往前倒去——
“啊——”广真-不敢置信地瞪大眼,双手不停挥动,想要维持住平衡。
“笨蛋。”见她脚步踉舱,冷寒宇低声一笑,大步上前,伸手一揽,将快跌落草地的她稳稳揽进怀里。
突然被人拥住,广真-不禁一愣,属於男人的麝香气息飘人鼻内,还带著淡淡的菸单味,她眨了眨眼,发现他的怀抱好温暖,而属於他的气息则围绕著她。
“怎么?呆了?”见她迟迟没有动静,冷寒宇低下头,俊眉微扬,不解地看著她。
“没。”广真-倏地回过神,脸儿一红,赶忙跳离他的怀抱,“谢、谢谢。”她仓皇一笑,水眸不敢看向她。
“呵,你脸好红。”看见绋红的小脸,冷寒宇笑了,低沉的笑声传人她耳际,使她原本就绋红的小脸顿时染得更红。
“要、要你管。”广真-羞窘地瞪了他一眼,小嘴微噘,却在看到他指上的菸时眸光一阵停滞。“钦,抽菸的感觉怎样?”她好奇地问著,眼眸眨呀眨,表情好不可爱。
“试不就知道了。”俊颜扬著笑,隐约带著一丝恶意,将手上的菸递给她,“用力一吸,试试看。”
“喔。”广真-接过菸,听他的话,将菸放进小嘴,用力一吸——
“咳咳咳——”一股刺鼻的味道,呛得她猛咳,眼泪直掉,小脸通红。
“哈哈——”看著她的狼狈样,冷寒宇不禁大笑出声,丝毫不会因为自己是始作俑者而感到愧疚。
“你……咳咳……什么……咳……鬼玩意……”广真-边掉泪边咳著,将手上的菸用力丢向他,听见他的笑,再怎么蠢也知道自己被捉弄了。
可恶,这臭男人。
广真-忿忿瞪著他,犹不停咳著,连眸子都红起来了,“你……咳咳……过分!”举起小手,她用力捶向他。
“哈!”冷寒宇笑著闪过她的拳头,“谁叫你笨,不会抽还爱尝试。”俊眸睨著她,然後跑开。
“你!”止住咳声,广真-顺口气,举起小手,不停追著他,发誓一定要打他一拳以泄愤。
“别跑!”可恶,不打到他,她就不姓广,“你别闪!”可恶,明明就快打到他,却又被他闪过。
“小心,别又拐到脚。”冷寒宇轻松倒退,灵敏的闪著她的拳头,一边凉凉说著话。
“可恶,才不——啊——”话还没说完,脚尖立即卡到坑洞,顿时整个人往前倾去。
“看吧。”冷寒宇顺势接住她。
“哼!”广真-用力推开他,忿忿别开小脸。
臭男人,她不理他了啦!
冷寒宇扬了扬眉,“生气了?”他笑问。
广真-冷冷一哼,瞪了他一眼,不回话。
“好吧。”冷寒宇耸了耸肩,也不勉强她。“本来想带你去逛夜市的,既然你生气,那就算了,回家吧。”
“夜市?那是什么?”果然,他的话引起她的兴趣,忘了自己犹在生气,眨著大眼,她好奇地看著他。
“好玩的地方。”见她轻易上勾,冷寒宇不禁在心里感到好笑,她的注意力还真容易-转。
“很热闹吗?”侧著头,她开始想著那是什么地方。
“去不就知道了。”他将车上的安全帽丢给她。
“好。”接过安全帽,广真-重重点头,跟在他身後,等他发动机车,出发去夜市。
“不气了?”发动机车,他转过身子,笑睨著她。
“呃。”广真-一愣,这才想起自己还在生气喔,“算、算了,不跟你这臭男人计较。”噘起小嘴,她拽拽一哼。
“那不就谢谢你了。”见她拽拽的表情,冷寒宇不禁失笑。
“不客气。”拾起小脸,她傲然看著他,却忍不住笑出声,“谢谢你。”今天是她最开心的一天。
“上车吧。”冷寒宇轻轻一笑,待她上车後,转动油门,呼啸而去。
天上星光依然闪烁,照著机车上的两人,微风轻拂,似乎在悄悄预告什么……
“别动,你这样动我要怎么画?”广真-拿著画笔,不悦地看著面前的模特儿。
“就这样画。”冷寒宇淡声回答,两手不停在键盘上打著字,萤幕上的数据不停浮现俊眸上,传真机传来沙沙声,大手一撕,看著传真纸上的资料,眉微拧,拿起一旁的电话拨出一个号码。
“这样怎么画嘛!”动来动去的,她要怎么捕捉?广真-嘟起小嘴,低声嘟囔。
“讨厌!”暂且放下画笔,她环视四周,宽敞明亮的书房同样是和式建筑,而里头的藏书众多,可比得上图书馆了。
今日一早,她便拖著他,要他遵守约定当她的模特儿,而他也非常乾脆地答应。
当两人来到书房,她将画具准备好,打算认真作画时,谁知这个模特儿却一点也不尽职,一进书房就忙著自己的事,动来动去的,害她根本没办法好好画他。
可恶,难怪他会答应的这么乾脆。
噘起嘴,广真-忿忿想著,水眸不忘瞪向冷寒宇,可是这一瞪却再也-不开眼,面前的他衬衫半扣,露出精壮的古铜色胸膛,袖子卷至手肘,好看的修长手指轻敲著桌子,俊颜冷漠、严谨,却又带著一丝深沉精明。
这是另一面的他,不同於平常的狂野不羁,此时的他带著一股尊贵霸气,顿时,她明白京阎集团何以会闻名国际了。而且随著这些日子的相处,她也渐渐了解他的个性,平时的他虽然浪荡,可遇到正事却从不随便敷衍,反而会极快的处理好一切。
广真-眨了眨眼,迅速翻起另一张空白画纸,执起画笔,眯起美眸,精练的捕捉一切,画笔快速的在纸上画出一个完美轮廓,拇指抹匀纸上光影,再抬头看著他脸上表情,一笔一画地绘人纸上。
顿时,书房恢复寂静,除了打字声、画笔在纸上发出的沙沙声,两人均不再开口。微风藉著窗户,轻柔拂人书房,漾著一股悠然气息。
久久,广真-才抬起头,转了转僵硬的颈子,看著已完成一半的画,满意地一笑,接下来再修饰一番、绘上颜色,就大功告成了。
端起一旁已凉的龙井,她扬眸望著面前的男人,他依然忙碌。
广真-轻啜著茶,微涩的口戚让她微拧起眉,吐了吐舌,放下茶杯,她动手将画具收好,将自己的东西搬回竹居,好一会,才又回到书房,
冷寒宇一直忙碌著,似乎完全没察觉她的动作,可能连她的存在也忘了也不一定。
广真-侧首想著,美丽的玉足,轻轻踩在微凉的木板上,看著书柜,拿出一本散文诗集,落坐在柔软的椅垫上,再为自己泡壶龙井,边喝著茶,边看著诗集。
翻了几页,她觉得眼皮渐渐酸涩,轻轻打个呵欠,看了冷寒宇一眼,见他仍在忙,揉了揉眼,倦困地眨著眼。
闭一下眼好了,让眼睛休息一下。
想著想著,眼眸也缓缓合上,书本落於膝上,过不久便沉沉睡去。
她放下的长发因风而飘,睡著的小脸带著一股诱人的纯真,让人忍不住想采撷。
冷寒宇抬起头,动了动颈子,确定工作告一段落了,才吁了口气,转头看到的即是这样的美景。
他的俊眸紧盯著她,“-儿?”站起身,他缓缓走向她,语气轻柔。
广真-没有反应,只是轻吟一声。
“这样也能睡。”冷寒宇笑睇著她,伸手拂去她颊边发丝。但发丝虽拂去,指尖却依然在颊上徘徊。
“唔。”感觉到颊边的温柔,广真-轻哼一声,像猫似的,摩蹭那股温暖,唇边的笑扬得更深了。
“呵。”见她这副模样,冷寒宇不禁低声笑了,突然,她的脸快从右方垂落,他赶紧伸手捧住。
“嗯。”蹭了蹭他的大手,广真-毫无所觉。
怎么这样?
冷寒宇失笑地看著她的睡颜,小脸就枕在他的手上,若他一放手,她搞不好会扭到颈子。
摇头笑了笑,没法子,他只得移个身子。坐到她旁边,大手搂住她的
“唔。”广真-拧起眉,不悦地低哼一声。
以为她要醒了,冷寒宇松开手,谁知她只是调个姿势,让自己能睡得更舒服。
冷寒宇淡淡一笑,大手轻抚著她柔软的黑发,眸子掠过一抹深沉,顿时深幽的俊眸更显深邃。
“少爷。”管叔来到书房,恭谨的弯下身,看到面前的情景,脸上的表情无一丝变化,彷佛这是极平常的事。
“嗯?”冷寒宇扬起眸,淡然望向他。
“方才夫人从日本来电,她要您回日本一趟。”放低声音,管叔轻声道。
“什么事?”突然要他回日本,为什么?
“呃。”管叔略为迟疑。
“嗯?”冷寒宇看著管叔,俊眸微眯,一抹精明掠过,薄唇顿时勾起笑意,“不会又是一场相亲宴吧?”他可没忘记他这母亲一直急著要他结婚。
管叔没有回答,却已默认他的话。
“就说我没空。”敛下眸子,看著膝上沉睡的小脸,冷寒宇轻声道,语气淡然。
“可是夫人……”管叔一脸为难,夫人的固执可不下於少爷,少爷要不回去,夫人一定会一天一通电话催促,还会向老爷哭诉,到时事情可会愈闹愈大。
“无所谓,随她去闹。”冷寒宇淡淡一笑,自己的老妈是什么个性,他比谁都清楚。
“是。”管叔明了地点头,却犹站在原地。
“还有事?”冷寒宇扬眸看向他。
“近来少爷身边可能会有危险,还请您当心。”拧起灰白眉毛,管叔脸色凝重。
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冷寒宇脸色末变,俊颜反而勾起一抹兴味。
“昨晚景煞逃狱了。”管叔凝重的道出这件事,“当年是少爷您亲自送他入狱的,他一定会来找您麻烦的。”
当年景煞是青龙帮的帮主,行事狡诈不择手段,还处处找阎门的麻烦,因此冷寒宇一举灭了青龙帮,还将景煞送人狱,让他在狱里度过一生。
“是吗?”敛下眸,冷寒宇冷声笑了。
“少爷,当初您该把他杀了。”管叔皱起眉,“现在他一逃出狱,一定会来找您麻烦,他在暗,您在明,这对您不利。”
“无所谓。”俊颜净是漫不经心,可隐约有一抹嗜血光芒自眸里闪过,“反正最近的日子也蛮无聊的,刚好当作调剂。”
“可是属下怕……”管叔看向广真。
冷寒宇也看向膝上人儿,“他最好有种这么做。”他的眼眸瞬间闪过一抹阴鸶。
“放心,我会处理的。”合上眸,表示话题到此结束。
“是、”明白少爷的意思,管叔悄声退下。
大手轻拂著膝上的乌发,俊眸悄然睁开,看著面前的纯净睡颜,他不发一语,面无表情,令人不知他正在策画何事。
微风依然轻拂,空气中却隐约带著一丝不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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