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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过了两日,沈眠身上的烧退了。朱翟知晓沈眠现在的身子极虚,经不住大补,便命人煮了些清粥小菜,亲自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喂著。
小红在一旁看的瞠目结舌,心想这真是变了天了。
自那日大夫替沈眠诊治之後,这季少爷态度大变,对沈眠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,含在口中怕化了一般小心翼翼的服侍著。但凡与沈眠相干的事务,无论大小,喂药喂饭,皆是亲力亲为,不假他人之手,亦容不得他人插手。
沈眠的性子天生是吃软不吃硬的,别人待他好上十分,他便要以万分来报。
这个占据了季隐身体的朱翟,对自己实在是照顾的无微不至。倒弄的有些事情,沈眠纵然不愿意却也不好推拒。
更何况俗话说,伸手不打笑脸人,若自己说吃不下,那人便涎著脸,软磨硬泡,吃一口哄一下,弄的沈眠哭笑不得。
吃罢了午饭,朱翟见沈眠精神略好了些,又想起大夫曾说沈眠这病要解开心结才能大好。於是双眉一挑,龙目一转,似是当下有了计量,随即吩咐下人,备妥了车马,又差遣了小红去找些现成的适合沈眠穿的衣裳,自个儿却留在沈眠身边发著呆。一想到等下能为沈眠亲自的著衣,梳发,朱翟便在那里傻笑。
只等小红拿来了几件洗旧袍子与几双老旧的靴子,朱翟看了却只是皱眉。
“前日里不是采购了好些丝绸制造的成衣吗?怎麽不见拿来。”
朱翟虽已经不是皇帝了,可说话自带著不怒而威的气势。原他稍有不悦,便是能把那些不论几品的官都震慑的不敢言语,更何况是小红这麽一个小小的丫鬟。
小红吓的连忙跪下,牙齿都有些打颤的答道:“那是爷的东西,奴婢怎麽敢擅自去拿。”
沈眠见方才还很是高兴的朱翟一下变了脸色,忙为小红开解道:“爷且别恼,奴才平日里就穿这些,小红没有爷的命令又怎能擅自去取爷的东西,再说,就算取来那尺寸也是不合适。若爷实在想奴才穿那衣服,命小红再取便是了。”
朱翟听沈眠一口一个奴才,本想纠正,却知道这种事情一时半会急不得,遂道:“还不快去拿来!”心头却想著等办完这事,便要帮沈眠好好的置办些衣物。
小红急忙的把衣服取了回来,朱翟挥了挥手要小红退下,小红哪里还敢多留片刻,放下衣服急忙的走了。
才是初夏,天已经热的十分得厉害。沈眠为了去发烧的热度,捂在被窝的衣服早已经汗湿。他不知朱翟是存了什麽样的心思的在帮自己换著衣服,只听朱翟说等会子带他回家看望父母弟妹,更说会有法子让他父母不再厌恶於他。心里又是感激又是高兴。
原先沈老爷怕他念家,不好好照顾季隐,一年也才给沈眠一次探亲的假。
沈眠只道是这位朱翟公子确是想弥补季隐带给自己的伤害,并未注意朱翟帮换衣服时,盯著自己的几乎被欲望烧红了的眼。
朱翟眼看著沈眠那细白的身体逐渐的崭露在自己眼前,不是季隐记忆中的模糊,却是瓷器一般白的肌肤,冰冷的,耀眼的在自己眼前晃著,带著沈眠身上清冷的银杏香气。脑中的某根弦绷地死紧,几乎快到了临界。身下的欲望不自觉地肿胀了起来。
只等朱翟稍闲宽大的衣物半套在沈眠身上时,沈眠却终於听见了朱翟终於掩饰不住的沈重如野兽一般的喘息声。
沈眠惊的猛的推了半趴在自己身上的朱翟一把,虽然没有推开,却让朱翟知晓自己的欲望被发现了。
朱翟觉得自己已经不能控制那勃发的欲望了,本来轻靠在沈眠肩头的头颅,不能自制的轻吻著沈眠,先是细白纤细的颈项,再缓慢的下移,到了弧度完美的锁骨。朱翟拼了命的克制著,告诉自己,沈眠目前无论是精神上身体上都不可能接受的了自己的欲望。只要一想到沈眠对自己的恐惧,他便强忍住欲望,他无法去伤害於他,哪怕是一丝一毫。
朱翟强制自己离开的时候,在沈眠白玉般的肌肤上留下了淫靡的水渍。
沈眠以为自己又要遭到那样的伤害,骇的整个人僵在那里,一动不动。
闭了眼,等了一会子没等到预计的疼痛,再张开眼,却发现朱翟正对著自己,可怜兮兮的望著自己,那眼神宛如一个吃不到糖的小孩。
沈眠冷冷的看著朱翟,不知道这位爷到底在搞什麽花样。
只听朱翟用更可怜兮兮的声音讨饶道:“眠眠,摸摸它,摸摸它就好!”
沈眠见他指著自己的下身,更不知道朱翟要自己摸什麽,直到朱翟轻牵了他的手,按在那肿胀的欲望上的时候,沈眠的心中更是起了疑窦。
朱翟拉著沈眠冰凉细白的手按在自己的欲望上,心里却是委屈不已,自己堂堂一个前皇帝如今不但不能抱著爱人解决欲望,还要强迫迫对方用手满足自己,心头那个委屈啊,真是无从诉说。
只是那欲望碰触到沈眠冰凉的手时,涨的越发的大了。
沈眠只见朱翟双目赤红,大手抓著自己的手圈住那那曾在自己体内翻江倒海的巨物,不断的套弄,呼吸亦变的更加深重,那巨物涨的越发的大了,直到那白浊的体液释放到沈眠手中的时候,沈眠仿佛明白了什麽,脸刷的白了。
沈眠在瞬间明白了青哥儿那日到底对自己做了什麽。
沈眠黑的似玉般的眼暗淡了下来。
自己真的那麽讨人厌麽?那日那个小倌才是第一次见自己,就如此的讨厌自己。他与他无冤无仇,分明只要用手便能帮季隐解决的事情,那小倌居然要自己用如此淫荡的方式去承受。自小沈眠周围的同龄孩子就都讨厌接触他,这个他是知道的。却是没想到连一个陌生人都想著法的作践他。
沈眠的身体禁不住的发颤,朱翟却以为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,脸上浮现了愧色。
季隐的这具身体实在是太过敏感,对沈眠的渴望又是如此强烈。朱翟纵使有超於常人的克制力,可一旦欲望上来了,引发欲望的人又正好在一旁,如何能克制的住。
想他一个本能呼风唤雨的皇帝,却因怜惜沈眠,又顾忌沈眠的身体,现如今却连欲望也得强行克制。只抓著沈眠的手草草解决,还引来沈眠的不悦,便又开始觉得无限委屈。
朱翟先清理了自己,见沈眠身体微颤著楞在那边。轻轻的提起沈眠那沾满了自己白浊体液的手,随手拿了沈眠刚脱下来的汗湿的衣服,小心的擦著。待擦干净了,又正儿八经的把那衣服本极想撕烂的衣裳,缓缓的给沈眠穿好,扣上盘扣,系上腰带。
等朱翟全都打点完毕,却还是没见沈眠又任何动静。
朱翟慌道:“你若是不愿意,只消喊一声,我便没有不依你的。只是千万别和我赌气,憋坏了你自己,我可心疼。”
沈眠听了这情人一般的软话,从沈思中醒来,脸上微微红了一红,道:“爷要做什麽,奴才哪里敢有二话,更不用说什麽赌气。”
朱翟见他白皙消瘦的脸上飞起那麽点的嫣红,格外的清丽媚人。回话的时候,脸上满满的写著不情愿,那样子却是温顺中带著倔强。只觉得体内又快沸腾起来。
於是忙深吸了口气:“你既没恼我,那我们快些启程去探望你弟妹吧。”
说完猿臂一伸,轻轻的打横抱起了沈眠。却引得沈眠一阵惊讶的低呼,直至被抱进了软轿,沈眠才意识到方才朱翟在众人面前做了些什麽,脸上又一阵飞红,却也开始思索,这位朱翟公子这几天的所作所为,委实透著一股子让自己觉得云里雾里的怪异。
到了沈家,沈父见了季府里的轿子,远远的迎了出来,只道是沈眠闯了什麽大祸,季府里来人责难来了。
那轿子还没放下,沈父却已经“碰”的跪了下来,嘴里念叨著:“季老爷英明,沈二那逆子所做的那些龌龊事儿,与沈家无关啊,还请老爷看在沈家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,饶过我们吧。”
软轿上同朱翟平座的沈眠听了老父亲这样说,心头猛的一痛,眉头紧蹙,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胸口。
朱翟见沈眠难受的厉害,心痛不已,猛的掀开了轿帘,站了出来,怒斥道:“爷我是来重赏你家沈二的救命之恩的,你说与他没有关系,我们即刻打道回府。”
沈父略微抬头,只见来人玉树临风,器宇轩昂,一双龙目正怒视著自己,慌忙低了头,边磕头边陪著不是。
“小的知错,小的知错……”
沈眠又怎会让老父亲跪自己,勉强的起了身,脚下不稳的走了两步,到了沈父跟前,一同的跪下了。
朱翟哪里能让身体虚弱的沈眠跪著,忙扶了沈眠,厌恶的看了眼沈父道:“我是来谢你们沈家的,你知道错了就好,起来吧。”
说罢,让下人拿了早备好的三百两纹银递予了沈父。
沈父生平没见过这麽多的白花花的银子,满是皱纹的脸笑的开了花似的,这时他才相信已经被他卖了的儿子,确确实实是救了眼前这位陌生的季老爷。
朱翟打量了下眼前这个见钱眼开的老人,虽说龙生龙,凤生凤,可见沈父那贼眉鼠目的样子,他是怎麽也不能与清俊的沈眠想到一块去的。
他正寻思著下面要如何行事才能让郁郁不乐的沈眠开怀,突然的,他被脚下一个不知名的物体拱啊拱的,居然与沈眠拱开了些距离。
低头一看却见一个梳著双髻的女童,拱进了他与沈眠之间,抱著沈眠的小腿肚,软软的带著奶气的声音喊著:“哥哥,抱抱。”
却见沈眠甩开了他的手,蹲了下去,轻轻的搂著那小孩,眼里眉间似突然间柔软了起来,装载了满满的溺的死人的温柔,嘴里呢喃著:“小六,小六……”
小娃娃见沈眠蹲了下来,直往沈眠怀里钻,嘴里依旧撒娇的喊著:“哥哥,抱抱。”
沈眠努力的想抱起那女娃娃,无奈身体实在是太过虚弱,没有一丝的力气,正在懊恼著自己的无用,却感觉有人站到了自己身後,扶住了自己的双臂,抱起了小六。
沈眠转过了头,看到帮著自己的却正是朱翟,感激的望著他,却不知他们的姿势在旁人眼中有多麽的暧昧。
沈父看了手中沈甸甸白花花的银子,哪里还顾的上朱翟和沈眠在做什麽,本就卖掉的儿子,给自己带了这麽多银子来,他的嘴都笑的合不拢了。
女娃娃一双好奇的眼盯著沈眠身後朱翟,又圆又大的眼睛,眨巴了两下道:“哥哥,宝宝的。”
朱翟气结,他真想回一句:眠眠,我的。可也知道和一个七岁上下的孩童计较太过丢脸,於是没有喊出来。
他托著沈眠的手,放下了那个女娃娃,又拉著沈眠的手站了起来,对著沈父道:“今儿个,我特地的带著眠哥儿来这里,一来是探亲,让眠哥儿见见他思念的弟妹;二是听说季府里有下人嫉妒眠哥儿得我得宠,随便乱传些下流的事情,为了不让眠哥儿的清誉受损,不让你们嫌弃他,特来澄清。以後若还有人这麽传话,你便好生记住他名字,我自会让他不得好死。”
沈父听朱翟说了一大通的话,见他望著沈眠的眼神,心里自然理会。嘴上不停的应著是,心里却乐开了花,没想到自个儿老来福,能攀上这麽个主,荣华富贵自然是不在话下。
朱翟十分厌恶沈父那贪婪的嘴脸,忙催促道:“还不快带我们进去看其他孩子。”
沈父点头哈腰的在前面引著朱翟和沈眠,那女娃娃却拖著沈眠的腿不让他走。
朱翟见那女娃娃竟敢死赖著自己的眠眠,将那女娃娃一把抱了起来,那女娃娃一入朱翟怀抱,居然嚎啕大哭了起来,朱翟再次气结,他堂堂一个前皇帝,头一次抱娃娃,这娃娃居然如此之不给面子。
他瞪大了龙目,看这怀里哭的不知好歹的娃娃,却见那娃娃止住了哭泣,也瞪著他,在他耳边轻声的说:哥哥是我的。
朱翟暗想,等这次过後,再也不能让沈眠接触这个小魔鬼了。
沈眠见朱翟肯屈尊的抱小六,又见平素最爱缠著自己的小六乖乖的呆在朱翟怀里,甚是欣慰,哪里晓得两人早就在他是谁的这个问题上成为了敌人。
进了沈家又破又小的屋子,又见了那一堆脏兮兮的小孩,朱翟真是想落荒而逃。
可当他看到沈眠一个个的安抚著那些孩子,并露出他从未见过的笑颜的时候,是任谁也赶不走他了。
他看著沈眠那粉色的唇角微微的上挑,从不见喜怒的眼中染上了满足和欢乐,整个人仿佛又活了过来一般,他听见了自己猛烈的心跳声,扑通,扑通。
他知道,那颗心是为眼前快乐的沈眠而跳动,他想把这一刻永远的保留下来,只为了沈眠那浅浅的一笑。
出了沈家,上了软轿,沈眠浓黑深幽的眼总算是有了生气,轻轻的一转更是清冷中带著些流光溢彩,美不胜收。
沈眠的眼正对著朱翟的,他轻轻的问出了这些天以来,心头的疑惑:“爷为什麽要对奴才这样好?”
朱翟似是被那灵动的眼诱惑了,挑了挑飞扬的眉,一只手缓缓的抚摸著沈眠粉淡的唇,另一只手轻搂了他削瘦的肩,唇怜惜的印入沈眠柔软的发际,轻叹著:“因为我喜欢你,眠眠。”
沈眠淡而秀气的眉微微蹙著,他不能理解朱翟所说的喜欢是什麽样的感觉。
“是同我喜欢小六一样的麽?”
随即又摇了摇头,他知晓那是不同的,但不晓得不同在什麽地方。
果然,朱翟拨正他微斜著的头,深邃的眼再次的对上了沈眠的答道:“不一样,眠眠,那不一样。我对你的喜欢是爱,我想疼惜你,亦想侵占你。我的眼里只有你,生生世世。”
沈眠看著朱翟的眼,那里承载著太多太多他看不懂的感情,他听他刚毅的唇中缓缓的说出了那样的四个字,生生世世,沈眠只觉得心中有什麽东西暖暖的,缓缓的要溢出来一般。
沈眠知晓眼前的这个人,不管是玩笑也罢,真心也罢,此时此刻确是对自己动了真情的。只是如此这般的情他不懂也无以为报。
突然的,沈眠想起了那天朱翟说过:喜欢一个人就要那样做。
那自己要先试著喜欢他麽?
就当是报答他对自己的好吧。
於是沈眠缓缓的仰起了脖子,粉嫩的滴的出水的薄唇,自发自动的印上了朱翟的,小猫添食一般的探出了更为粉嫩的舌尖,轻轻的舔著朱翟那比自己厚实的多的嘴。
这样大概就可以了吧。
沈眠冷静的想著,既然朱翟没把嘴张开,就代表他不是很想咬舌头。
朱翟早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吻震的呆了,眼见著沈眠撤退的唇,哪里肯放,他猛的抱紧了沈眠,唇缠上了沈眠的,舌也趁隙而入,如同一个劫掠者一般的顽固的掳夺了沈眠的鲜甜细腻。粗壮的手指也乘机的探入了,套在沈眠身上略闲宽大的衣服中,灼热的手指轻缓的游走在,即使夏日也是冰凉的细滑肌肤上。
沈眠被朱翟吻的意乱情迷,被不断的攻城掠地,直至感觉冰凉圆润的乳珠被什麽东西轻扯慢捻,腰际止不住微微的颤抖著,突听的“咿呀”一声,熟悉的快感窜上脑际,沈眠却惊恐的僵直了身体,痛苦而羞耻的记忆袭上了心头。
朱翟正欣喜若狂於的沈眠不知何因的主动婉转,突然感觉掌心的身体猛的一僵,他抬起头来,再次的看到了记忆中那满载著隐忍,痛苦与哀伤的眼瞳。
朱翟的心被那样的眼神撞的几欲窒息,他抽出了抚摸著沈眠的手,紧紧的抱住了因痛苦的回忆而僵直的沈眠,一遍又一遍的轻轻的抚摸著沈眠那柔软而泛黄的长发,一遍又一遍的软语慰藉:“没事了,没事了,我的眠眠。”
沈眠逐渐地感受到了圈住自己的怀抱中的透出地暖意,身体不再僵硬,却是失措的挣扎起来,他惶恐了,惶恐著那因朱翟对自己的尊重与温柔而悸动了的自个儿。
可是这次,朱翟却没有放手,他紧紧的抱住被自己温柔的怀抱禁锢著的沈眠,一声声的叹息著,眠眠,我的眠眠。
那样低沈的叹息,逐渐的消逝在夏日的暖风中,却也浅浅的刻在了於情爱还懵懵懂懂的沈眠的心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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